暮雨檐角,这样一根烟还真能消出疲乏。
沈琢言接过后,看他又点了根,吞吐着云雾,男人抽烟的神情带着颓废的性感,很撩人。沈琢言低垂下眼睑笑了笑。戴上耳机,打开手机音乐,熟悉的调子响起来,是他和堰期合唱的那首《千里寒川》。
正听着耳机被摘掉一个,男人衣袖间带着木质的香水味,指尖触到他耳边的时候微凉。他将耳机塞在自己耳朵里,冲他微微一笑。手机里单曲巡环着《千里寒川》,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着雨声,望着檐角如麻的雨脚。
古镇的暮色愈渐浓稠,檐角的青瓦上长满青苔,被水洗得碧透。水滴垂到青石台阶上,又被摔碎,散落满地珠玉。
不知从哪里漂来片金黄的银杏叶,衬着冰冷的暮雨,犹为艳丽。
沈琢言蹲下想拾起他,手被双修长温润的手包裹住,侧脸见那男人惯常的痞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水的温柔。
许多年之后,当两人已经过上细水长流的日子时,某天沈琢言忽然问舒堰,“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当时舒堰正看一篇文章,上面有句话: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他合上书后,笑望着沈琢言,“也许就是在那个下雨的屋檐下,你按住眉心那一刻,眉眼间的疲态,让我觉得心疼。那时就想,再不要让你眼中出现疲惫。”
那个时候,暮雨如帘,秋色浓稠。
江南小镇斑驳的青瓦、水碧的苍苔下,他一身白色的西装,恍若一株白色的蔷薇花寂静开放。
彼时舒堰就在对面的茶楼里临窗品茶,赏到了这抹令他心折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那个眉宇间总是带着艳丽色的男子,垂下眼睑,疲惫地揉揉眉心。然后他扯开领带,解开黑衬衣的扣子,于是那段白皙如玉的脖颈便尽数展现在暮色里,展现在他的眼底。
雨渐渐小了,舒堰握着沈琢言的手上了自己的车,沈琢言靠在副驾驶座上,也没有问去哪里。古巷两边的红灯笼亮起来,一片温柔的色泽韵散开来。
舒堰问:“吃饭了吗?”
“还没。”
“想去哪里吃?”
沈琢言闭上眼睛,揉揉眉心,“不想吃,困,想回去睡觉。”
“好吧。”舒堰开车送他到水云郡公寓,沈琢言脱了鞋子倒在沙发上,不会儿就进入黑甜乡。一觉醒来也不知几点了,见客厅里灯光昏暗,倒是厨房里的灯亮着,舒堰端着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你醒了?”
“你怎么还没走?”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舒堰说:“我熬了点粥,过来吃点。”
沈琢言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餐桌上放着六个包子,一碟肉末豇豆,一碟清炒毛豆,都是下饭的好菜。
“我记得公寓里没有可吃的东西。”若不是舒堰他平时根本不来这里,更别提储备食物了。虽然舒堰客气每次过来都会带些东西,多半是各种酒。
“你睡着的时候,我去超市里买了些。我不常下厨,手艺可能不太好。”
舒堰尝了尝毛豆,虽然没有饭店和家里的厨师做的好,但也不难吃,很有家常的味道,也不吝赞美,“很好。”
舒堰笑了起来,又夹了个包子给他,“那就多吃点。”
“会长胖的。”虽说如此还是将舒堰夹给他的都吃完了。
饭后舒堰收拾厨房,沈琢言去洗澡,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见舒堰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神色温柔,语调亲昵,想来电话那端的人与他关系不一般。他走过去,骑在舒堰腿上,双手攀住他肩膀,宽松的浴泡下滑,露出白皙的肩膀,勾着眉眼挑|逗地望着他。
舒堰声音忽然停滞,电话那端女人的声音就愈发的明显,“明天爸妈让我们回去吃饭,你可别忘了。”
“嗯。”舒堰低低地嗯了声,按住沈琢言恶意挑逗的手。
“你可不许迟到了啊。”
“好……嗯……”声音忽然变了调,竟是沈琢言趁他不备的时候,一口咬在他喉节中,轻舔慢弄,他的声音顿时就错乱了,匆匆挂了电话,身子一翻将这磨人的妖孽压在沙发上,火辣辣地吻压了下去。
这一吻极为投入,只到两人嘴角都牵起了银丝,舒堰的手在他浴袍下暧昧的抚摸。沈琢言喘边脱着他的衣服,边喘息着问,“刚才是你老婆?”
“是我妹妹,我没结婚。”唇舌毫不停歇地在他身上游移,“你呢?”
“离婚了。”
舒堰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将沈琢言打横抱起,直奔卧室。
这一夜柔情似水,缠绵悱恻。
次日是周六,早上起来还在下雨。一阵秋雨一阵凉,昨晚还不觉得今早就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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