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龙井，来一口。”
李弘没有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武敏之。
“谁若我们太子不高兴了。”武敏之嘴角上扬。
“你要成亲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李弘语气不善。
“不就是成亲，有什么大不了？”武敏之语气轻松，“外祖母张罗的，你总不能叫我违抗他老人家的意思吧？”
李弘无言以对。心中却是不自在。两个人好好的，中间偏偏要夹一个人。
“行了，行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冲我来。我今晚就是你的。”
这一晚，李弘真得把气都撒在武敏之身上。
那些喜，那些愁，那些过往的苦涩，那些以后人生所要面对的不堪。李弘都清楚，但他还是执拗地相信这份爱，执拗地爱着这个男人。
李治和武则天从洛阳回来后。周国公府便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荣国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李弘假借公务繁忙没有亲自道贺，只让下人随便准备了件贺礼。
☆、八
荣国夫人张罗完武敏之的婚事，又开始操心李弘的婚事。快九十岁的人了，总是停不下来。
这日，荣国夫人进宫，恰巧李弘也在武则天的寝宫。
荣国夫人坐在武则天的旁边，眯着眼看着李弘。慈祥而喜庆。
“皇后，已经十八了，也该给他找个太子妃了。”
“是该找了。”武则天颇有同感，“不知母亲可有合适的人选？”
“人选嘛，倒是有。就是不知道我们弘儿满不满意。”荣国夫人顿了顿，“弘儿，让司卫少卿杨思俭的女儿给你作太子妃可好？这姑娘今年刚巧十六。”
“外祖母，母亲。儿臣被立为太子，自知身兼重任，没有心情考虑那么多儿女情长。”李弘字字铿锵，“请外祖母和母亲体谅，婚娶之事日后再议。”
“谈不上什么儿女情长。结婚生子乃是终生大事，自然要早作打算。”武则天语气强硬。
荣国夫人连连点头。
“早点把婚结了，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思。”年纪大了，荣国夫人感到好多事力不从心，看到子孙圆满，也就安心了。
多说无益，李弘沉默不语。
“那就这么定了。”武则天拍板，“回头让皇上下诏宴请杨思俭父女，商量婚事。”
李弘诚惶诚恐。
一回东宫，李弘命人去周国公府传武敏之。
宫人退却。武敏之坐在客厅，倒了杯茶，云淡风轻地自饮起来。
“弘。发生什么事了？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武敏之问。
李弘握住武敏之的手，眉目含情。
“敏之。父皇，母后要给我安排亲事了。”
“好事啊。咱们的太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你说哪里的话？我的心里只有你，从十四岁起就只有你一个人。我的心被你占据，再也放不下其他任何人。”李弘的手握得更紧，“敏之，我爱你。”
武敏之一怔。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李弘的心中是如此得不可替代。而他只是为了报复武则天才接近李弘的。
他对武则天的恨从未变过。
武敏之把手搁在李弘的手上。四只手堆叠在一起。
“就算你结了婚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我们说好了要长相守的。”
武敏之起身，搂住李弘。
“我不爱那个女子，却娶了她。那不是害了人家？”
人世间，过不去的是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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