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相信不出几天,这个娇贵的小王爷就会哭喊着回京。
出乎意外,萧远没有表现任何不适。
他并没有住在北定侯府,和大部分将士一样住在帐篷里,北地夜凉如水,晚上只有一床薄毯御寒,吃穿用度亦和普通将士一样。
甚至每天准时在练武场里操练,并不因为王爷身份就有所不同。
慢慢的,细柳营的将士们开始把萧远当作自己人,萧唯的旧部们更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子侄辈一般看待,闲暇时众将把酒言欢,唏嘘感慨地追忆萧唯旧事。
萧远总是在一遍静静的听着,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和十二岁孩子的纯真。在月光下的脸庞,微微的发出光晕。
明珠生晕——这是所有将领的感慨。
匈奴时有来犯,只不过都是些零碎偷袭,倒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事。
两年历练过去,萧远已经是李意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足智多谋且反应机敏,就连少年的身躯也开始抽长,窄肩细腰慢慢的显示出肌肉的线条,穿上铠甲,宛若一头小豹,蓄势待发。
恰逢当时右贤王率众来犯,李意担心他究竟是个少年,可能经不住沙场厮杀残酷,便要他留守大营,自己带着半数人马出发。
两股人马在四十里外的战场相遇厮杀,李意发现右贤王的精锐部队并不在其间,警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急赶回大营,生怕自己晚到一步,见到的是一地尸首。
等他赶回细柳大营时,见到的的确是一地尸首。血气冲天,几乎让人昏厥。
细细一看,并不是细柳营士兵的,而是匈奴兵士。李意稍稍松了口气,召来自己留在营地的下属,才知道他走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有匈奴来袭,幸亏萧远提前做好了防备,来了个引君入瓮。
急急赶到主帐,见到的正是蹲在地上逼供的萧远。
少年心性总是比较急,萧远的剑已经在那个俘虏的身上戳了几个窟窿,且刀刀都在人体关节部位——不是要害损伤却绝对是钻心疼痛。那人一脸苍白,几乎是晕阙过去。
李意定睛一看差点惊呼出来,那个俘虏不是别人,正是匈奴右贤王麾下的爱将之一,说是三十多年来旷世的武将之才。
萧远居然能够制住他,必定不可小觑。
最可怕的是他的剑戳进俘虏关节时,还能保持平时那张云淡风轻的少年脸庞,看不出任何意图。月光下原本是明珠生晕的脸,此刻好像是一把宝刀,尖锐地散发着杀气。
俘虏已经昏死过去,李意招呼人来把他押走,然后细细端量起萧远来。
他端坐在一边,细细的擦拭起自己的宝剑——这本是萧唯的兵器,削铁如泥的上古宝剑,此刻上面猩红的鲜血成注流下。而萧远用自己的汗巾慢慢的一点点把血渍拭去,好像手中不是一把兵器,而是他自幼把玩的珍宝玉器。
看着萧远,李意的脊背慢慢生出凉意,一丝丝的盘旋在心头。
奉天十六年春末,皇上驾崩,太子登基,为至显元年,十四岁的萧远回京奔丧,改封北定王。京师北定府和塞北北定府都粉饰一新,重新赐于他。
太后这个时候已经是太皇太后,皇后自然也成了皇太后,女人年纪一大,看见小萧远格外亲切,三不五时的在皇上和他面前抹眼泪,决不得让他回去。
萧远倒是笑笑,回答说是愿意承欢膝下,加上已经熟悉边防军务,短期内不打算回塞外。
年轻的北定王顿时成为全朝最热门的权贵,新科士子,元老权贵,都主动向他示意交好。
难得这个少年文武双全还没有什么架子,不论是和武将们围猎赛马,和文臣们吟诗作画,为人谦和好客,一时间身边便是围聚起来一帮少年贵族子弟,名动京师。每每出游的时候,鲜衣宝马,引得无数京师的姑娘暗暗围观。
世家子弟多喜欢做些附庸风雅之事显示自己的高洁,萧远不热衷,也不反对,只是参与。
七夕之夜一帮十四五的五陵少年们喝过美酒,逛过大街,便有人提议去怜哀郡主的墓地参拜。
怜哀怜哀,怜其至孝,哀乞命薄。
谢采薇故去的时候,这帮少年不过是六七岁,哪里见过美人芳踪?只不过是长久以来文人骚客们写了些赞美佳人的诗句,让他们自小就对这样一个芳魂有了无限遐想。
萧远见过谢相,见过谢采薇,却是第一次来这个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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