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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立即嚷嚷开来：“说！你有什么目的？！把我们骗到这里不会只是给我们讲神话传说的吧？我们可不认得什么星曜石。”

上官集关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你刚到此地吗？”

“是，”骈羽之似乎明白他要问什么，“大概是我的蓝眼睛太吓人，尤其是对女士。所以李小姐才会惧怕我吧。”

但上官集并不接受这个解释：“我怎么觉得她是怕你夺她的性命？”

骈羽之深蓝色的眸深邃如大海：“这个，我无法解释，因为我并不是她。”

“你是说她误会你？是只误会你一个，还是误会了所有星曜使？”上官集的敏捷思维先于体力有所恢复。

骈羽之被逼问着，却仍能保持理智谦恭的回应：“抱歉，我确实无法回答你，因为我昨天才第一次到这里。”他习惯性勾起的唇角不经意挂起一丝苦涩，落在了上官集眼里，后者竟凭空起了不忍的心思，不忍再咄咄逼他。上官集没来由的想着，或者我多虑了，一个这样谦恭温和的人怎么可能是凶手？他大概只是凑巧来到这个错误的地方而已，与自己父母失踪、服务生被害、李小姐抓狂，都没什么关系。可顾闻并不这样认为，他越看骈羽之越觉得有地方蹊跷，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要得到证据。无论骈羽之与整座楼的古怪有没有关系，他以证据为大。所以上官集一住口，他便适时插问道：“你们，我说的不仅仅是你个人，你们所有人应该不属于人间吧？你们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星曜石吗？怎么收集？如果简单以你们的实力，”他意有所指的望了望空间偌大的307室，“如果简单何须你们亲自动手？你特意告诉我们这么多，恐怕是对我们有所图的吧？是什么不妨直说。”

骈羽之依旧微笑着，似乎没有半点不快：“你猜到了很多，也很正确，不需要我再补充什么了。”

“不对！”顾闻直视着对方，眯起了眼，“你恐怕还有很多要亲自说给我们听。比如说，李小姐。”

“呵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真像个大侦探，”骈羽之脸上的笑意不减反更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可否方便先将诸位的名字告诉我？我只是想交个朋友。当然，如果不大方便就算了。”这个要求乍听并不过分，顾闻想了想，报上了三个人的姓名。

骈羽之满意的点点头：“好，现在我可以向我的朋友们坦诚一些事情。首先要从我的身份说起……”他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路，“我是鬼界星曜使，奉命到此地来收集九十九颗星曜石，你们最好不要问那是什么，怎么找到，那些问题涉及到鬼界的秘密，请恕我无法回答。我能说的就是星曜使不止我一人，但每次到一处地方执行任务的只会有一人。前一任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是在三年前，后来他交接给了我。今年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虽然各个星曜使的做事方法不尽相同，但是来之前我还是听说了前一任的行事暴戾，想必和三年前就居住在这里的李小姐发生过冲突也说不定。她因此恼恨，甚至起了杀心，我也一点都不奇怪。不过她瞄准有误，错把上官先生当作了我们的人。”

“而你，实在，我有些奇怪，上官先生，我想了很久也参透不了其中的缘故，到底为什么，你居然能自己找到307的所在。没有人在不接触星曜石或者星曜使之前就能走进这里，你是第一个。”深邃的一双眸凝视着上官集，嘴角眉梢浸满温柔，“也许该称之为缘分？”

上官集被他看的有些赧然，不得已偏转视线去看画桐来当掩饰，倒是旁边的顾闻冒出一股无名火，一连串的逼问冲着骈羽之机关枪似的扫射而来：“少给我打马虎眼！依你所说星曜石是你们寻求的珍宝，那一定很难得一见，怎么会在这偏僻的旧楼里藏九十九颗呢？如果真的有，你把楼搬走不就好了吗？还有，这楼里的住户和你说的石头又有什么关系？那石头会不会害我们人的性命？李小姐为什么那么恐惧的盯着你？”

骈羽之的答复相当利索，几乎都是在顾闻提问的下一秒就当即作出回应：“这楼附近的确是有九十九颗星曜石，我们鬼界早已在二十年前测算到了，并且二十年来已经从附近搜集到了十九颗。但星曜石不碰触到人的身体就不会显现形体，这也是我们星曜使最无能为力之处，基于此，我们不得不仰仗人类的力量。不过请你们放心，星曜石本身对于人类是没有任何伤害的，有的甚至是有益。至于前一任的星曜使和李小姐之间的纠葛是什么，为什么会给带来她巨大伤害，这个问李小姐本人似乎更适合。”

“呵，你就不怕我们问出点对你不利的东西来？要知道现在还是你主动坦白的时间，等我们去问李小姐或者其他住户，就不是你再能油嘴滑舌遮掩过去的了。”

“顾闻！”上官集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把逼供的套路都拿来用了，“既然这位骈先生说的这样诚恳，我们不妨去问一问李小姐，有了证据再说谁真谁假，谁对谁错的问题。”

顾闻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撤去对峙的架势，拖着画桐往外走，边走边回头看上官集。上官集叹了口气正要跟上，骈羽之却挡在了他面前，很诚恳的一句“谢谢”，迫的上官集不得不停下脚步：“我没有替你说话的意思，你不必谢我。”

骈羽之略薄的双唇轻轻抿起，带出一个不太一样的笑容：“我这个人很简单，别人对我一分好，我还对方十分。虽然你们不把我当朋友，但是就冲你刚刚的一句话，我会以后都把你当朋友，有什么为难事，请尽管来找我，我必定尽最大力量不叫你失望。”

“哦，”这样仗义的仿佛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男子是让上官集万万没料到的，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却感激的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上官集暗笑，自己还真是消受不起，“以后再说吧。”越过骈羽之，便对上远处顾闻一双怒目，和画桐懵懂眼神，想必是等急了。上官集刚拔腿要追，偏又被骈羽之拦住。

他说：“再见时你可以叫我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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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差不多快气成打气筒了，呼哧呼哧的。画桐在一边捂嘴偷笑，上官集也想跟着笑，可是没那个胆量，他怕一旦笑出来嘴巴就会被顾闻给撕碎了。

“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头回见面的陌生人，还是很可能和你父母失踪有极大关系的人，你却偏向他说话，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顾闻的两个鼻孔眼看就要冒烟了。

上官集努力憋着笑，肚子都憋疼了：“我看他年纪和咱们差不多大，七年前也最多十五六岁，在人类社会都是个未成年的年纪，怎么可能担当他所说的星曜使的重任？而且，你们说话时我偷偷翻了他桌上的相册了，里面都是一个小孩子的音容笑貌，我想大概是那天光线的问题，我没有看清楚……”

上官集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依稀是小男孩的声音。顾闻和上官集愣了一下，拽上画桐就往楼下冲。

声音是从一楼传来！

（待续）

（六）自杀

上官集他们冲到一楼的时候，小男孩和钱老板正聚在101房门口，房门大敞，本该垂吊窗帘的指头粗细的铁棍上，悬着一具女尸。一丝风掠过，牵起碎花长裙的裙角和一头乱发，露出一张酱紫色的面孔——眼珠几乎要掉出来，舌头也老长的伸在外面，整张脸狰狞变形，但还是可以辨认出她，房间的租住人李小姐。上官集推开门口已经傻掉的两个人，和顾闻协作把李小姐放了下来，就地进行急救。然而已经太迟了，这个年轻的女子终于还是香消玉殒。

顾闻瞪着眼睛骂：“一定跟那个什么使者有关，他一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上官集则不同意：“你先弄明白前因后果再怀疑别人行不行？钱老板，你们为什么会到101来？钱老板？”

钱老板被叫了两声，才从呆愣中翻过味儿来，望了望上官集，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离开。小男孩已是泪流满面，却还能保持出人意料的平静：“请到我房间说话吧。”

一群人关上门走到楼梯口，才看见胡老爷子慢吞吞的披衣出来：“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吵嚷什么呢？”

没人敢提起李小姐暴死的事，大家都怕老人家受到惊吓心脏出问题，只得推说是李小姐做了噩梦，大家过来看看而已。老爷子还真信了：“早跟她说过女孩子别一个人看恐怖片聊斋之类的，看看，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吧。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好容易哄走了胡老爷子，几个人进入203围坐成一圈，小男孩在当中，他刚刚在看见胡老爷子出来时就悄悄擦干了泪痕：“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池云暮，今年二十一岁……”

刚开了头，就被画桐大呼小叫的打断：“什么什么？！你居然和上官哥一样大？！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池云暮看了他一眼：“几位怎么称呼？”

顾闻迟疑了一下，虽然和画桐一样觉得蹊跷，但还是如实报上了三个人姓名。池云暮点了点头：“我的确是二十一岁，虽然看起来不像。从十八岁那年我就住进了这栋楼里，虽然这幢三层楼产权现在在你手上，但是它事实上是鬼界星曜使控制的地带。我不知道你们对他们了解多少，我猜应该不会有我多，因为这是我亲身经历。”

他顿了顿，小手接过钱老板递过来的一杯水，紧紧捧住：“星曜使是有使命在身的，他们寻找的星曜石必须经过人类的触碰才能现形被他们攫取，虽然星曜石对人无害，但是不会有人白白出力气，这是人类社会的规则，星曜使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用交易的办法。说白了，就是他们给好处，差遣人去找星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