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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够用了。”一个男声突然出现。

妲己抬头望去,见一名男子身穿道袍飘然而至。

他白面长须,头带一字青巾,目露光华,腰系宝剑,及至妲己跟前,合掌一拜:“娘娘。”

“申公豹。”妲己面上不悦,说道,“你随意进出后宫,也未免太不把大王放在眼里。”

申公豹本出自玉虚宫,也为仙门弟子,比附身妲己的妖狐尊贵许多,但如今深处帝辛朝中,尊卑也就翻了个。

“娘娘息怒,申公豹此次前来,是来与娘娘商量大事。申公豹愿为朝歌效力,伺候大王与娘娘。”

“哦?”妲己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听闻娘娘得获一卷天书,申公豹特来道贺。”

妲己闻言,不悦地看了玉石琵琶精一眼,必是她多舌透露出去。

玉石琵琶精连忙吐了吐舌头,对妲己撒娇道:“申公豹一直对我们多有照顾,当年之事就算了吧。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不如就留下申公豹。”

妲己见她求情,语气放软道:“你是见我有天书才来投靠于我,嗯?”

“娘娘冰雪聪明。小仙不满阐教由来已久,原本还需忍气吞声,但如今娘娘有天书在手,我便看到了生机。”

“什么生机?”

“成为众仙之主的生机。”

妲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好大的口气。”

“娘娘也清楚如今的时局,不只是人界动乱,就连天界也早已暗波流动,仙界分派,谁都不服谁,可惜为了仙家面子,不好放到面上来吵,否则也不会借着这次人界异动,大展旗鼓地搞什么封神行动。不过是借着人界来重整天界秩序。人界是否需要重立规则,预示的其实是天界的重立规则。”

妲己:“这些我自然知晓,我也受了女娲娘娘之命来迷惑帝辛。”

“仙界支持帝辛的为少数派,多数仙家都支持了西岐。看似西岐助力很大,但参与人数太多,能分得的羹就越少。”

妲己问:“莫非你想当少数派?”

申公豹:“仙门珍果数不胜数,若得个稀罕仙果法器就能少修炼给几千年,但我在仙门所得尽是些残羹冷炙,何来公平可言?何时才能出头?你们帮女娲做这么多,说不定最后也只得一件法器,或者是难得地受到提拔可以从小妖变成小仙。只是,仙人众多,也有派系,派系庞杂,非正统修仙走上去,容易受到排挤。我在昆仑山玉虚洞修炼多年,仍旧不入元始天尊法眼,全因我是妖道出身,后来只能投靠通天教主。人间民众万千,本就需要王者,确立尊卑,才可发号施令。王者可沟通天地,这一秩序何须更改?”

妲己心道他说得有理。原本她得到女娲娘娘赋予的使命心中欣喜,盼着能脱离妖身。可在宫中生活时日一长竟有些贪恋富贵,且受到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心中不舍,却不敢忤逆女娲旨意,直到她得了天书后,心思才起过真正的变化。

妲己笑问:“你想劝我与你一起保住朝歌?”

申公豹也笑道:“不敢,在下所言不过是娘娘心中所思。”他声音一低,补充一句,“娘娘若是不想,也不会对付哪吒。”

妲己闻言笑道:“你倒不笨,是个明白人。”心下决定将申公豹纳入阵营。

“愿与娘娘共谋富贵。”

“但他们都说西岐是天定未来天子,就凭一本天书,我们如何能撼动天数?”

申公豹闻言大笑起来:“哈哈,这世上本无定数,却有无常。所谓定数,不过是有心人故意将目的提前说了出来,再引导他人认为就该如此,若众人皆认可他们所言,他们所要的目的不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要我说,无常才是天道。”

琵琶精听得似懂非懂。

申公豹又说:“正是因为天数本无定数,无常变化才是天地之道。故而天书也不能将太遥远的未来之事完全定死,所以才有后半部的无字天书应时生字。”

妲己闻言,点了点头:“天下即将大乱,乱中才可浑水摸鱼。”

申公豹拜服道:“娘娘英明。乱中正好可以求得机会。虽然大部分神仙支持西岐,什么天命?呵,如果事情真的毫无变数,那些神仙也不必大费周章。所谓大势所趋,可大势也受人为影响。就算你们兢兢业业地帮西岐取得天下,那么多神仙,能分得几杯羹?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及时行乐。只要帮助帝辛稳住王位,立即能享受荣华富贵。如今娘娘又有天书在手,助商守住天下,岂不更妙?”

妲己问:“那支持朝歌的仙家可有哪些?”

申公豹:“通天教主本要支持旧有秩序不变,自然是想支持朝歌。奈何支持西岐的仙人更多,通天教主便下令封山,不许截教弟子参与。但事已至此,岂是封山能逃避?封神本就是一次仙界重整。”

妲己:“好,我们需再寻些道同的仙家合谋。”

申公豹摇摇头:“不只仙家,有灵众生便可。多数仙家支持了西岐,我们就得从其它方面找帮手。那些不受重视曾遭遇不公的妖怪,更可靠。”

妲己笑了,申公豹果然机智多谋。

琵琶精还在一旁翻着天书找哪吒的部分,最近哪吒太让她火大,打了恶犬,又提着乾坤弓追杀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忽地,她叫道:“啊!哪吒的真实身份是灵珠子,前世是女娲的护法童子。”

申公豹:“难怪哪吒鸿运当头。那日若不是毒啸恶犬刚解封,哪吒根本赢不了他。陈塘关一役,哪吒不过是胜在天时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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