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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拉了一下眼镜，将眼镜搭在自己的鼻子上，低头看她。又拍了拍右手边的座位。“愣着做什么，上来啊。”

车子非常小，程锦之一米六八的个头都要缩着身子，才能钻进去。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程锦之扣上了安全带。程锦之第一次觉得自己腿长。她缩了一下腿，干脆脱了鞋子，脚跟踩在了座位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看上去就像个球。

“奶奶，你怎么下来了？”

“奶奶下来接你。”奶奶戴着眼镜，摸着方向盘。

“奶奶，车子这么小，有安全气囊吗？”

“你不相信奶奶的技术吗？”

“奶奶，前面有个弯，方便的话，你打个方向盘。”

“喔喔差点忘了。”

回寺庙的路上，还是挺惊险的。十几个弯道，程锦之差点就要以为自己大难不死，要死在这里了。刚开始，这样的姿势还有点不舒服。后面习惯了，程锦之倒觉得有点安全感了。这样抱着小腿，脑袋枕在膝盖上。小时候就是这样。奶奶开着车，带着她兜风。

晚饭，是奶奶下厨。奶奶下厨，一般都是全素。有时候会为了她，专门做一小碗红烧肉。奶奶把红烧肉放在了程锦之的面前，又坐到程锦之的身边。“动筷子吧。”

“嗯。”肥而不腻，又非常的香。程锦之慢慢地吃着饭。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山上风大，外面也是狂风作响。油灯的小火光，被钻进来的风吹得左摇右摆。吃过饭，奶奶也吹灭了灯。

程锦之洗过澡，奶奶还跪坐在书房看书。奶奶戴着她的老花眼镜。摸着一个个的字，看着一个个的字。程锦之躺在了奶奶的身边，她把头枕在了奶奶的腿上。这样的夜晚，有些安静。奶奶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你身体刚刚复原，早点睡觉。”

“奶奶……”

“嗯？”

程锦之看着奶奶。“奶奶，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我不想下山了。”

奶奶笑了一声。“你年纪才多大，就想清修了？”

奶奶合上了书，慢慢地揉着程锦之的脑袋。“人生，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过不去的，赖一会，还是要想法子。有什么办法呢？没办法的。”

听着奶奶温和的声音，程锦之的鼻子酸了一下。她埋在了奶奶的衣服里。“我难过。”

“太久了，我熬不下去了。”程锦之说道。

“傻孩子。”

奶奶摸着她的头，就这么安抚着她。外面的风，还在猎猎作响。这样窝了好一会儿，程锦之又开口。“奶奶，你有没有想再找一个？爷爷过世这么久了。”

“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挺烦人的。”奶奶的声音有些年迈。“现在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他先一步，就先一步吧。免得挂念。”奶奶说道。

“你和爷爷真好。”程锦之吸了一口气，语气显得有些轻快。似乎想开自己的玩笑。“我就没这么幸运了，也就谈了两次，两次都被甩。”

“可是，她们不都还在吗？”奶奶说道：“她们在，你就有时间放下她们。”

奶奶这么一说，程锦之也觉得很有道理。要是容姒真死了，那她就要跟一个死人置气了。这口气怎么也像打在棉花上。泄不了气。

程锦之下山的时候，奶奶又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锦之，别想山上了。你适合山下的生活。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的。”

程锦之跑了两天《锦衣卫》的宣传，便回家过年了。去年，就没怎么过。今年，父母也没有心思。今年的春节，也过得十分的清净。《锦衣卫》的宣传也拉开了，放出了好几个片花。片花都受到了网友们的追捧，说是原汁原味的武侠风。

《锦衣卫》首映的当天，票房便破了一亿。白天的评价还比较高，到了晚上，评价就偏低了。“武打部分太多了，没什么感情戏。”

“华而不实，不知道在讲什么。这戏也值得程锦之受伤？”

“严重怀疑，程锦之受伤是不是该片的卖点？程锦之要真伤得这么重，应该是静养，还能三天两头的上热门？”

这些负面评论也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第二天线上线下的新闻便出来了，说《锦衣卫》在卖口碑。第二、三天的票房有所下跌。第四天的票房又突然走高了。“一直没来得及看，也没有看网上的评论。作为武侠迷，我可以肯定的说。那些刷华而不实的，不是哗众取宠就是讨口饭的水军。摸摸你们自己的良心，中国有多少年没有出这样的电影了。居然抱怨武打戏的武打部分太多，你们怎么不抱怨那些小鲜肉的感情戏没感情呢？”

“武打部分是真精致，之前刷差评的水军，你们是垃圾吃多了，影响审美了吗？”

“不吵架不撕逼，我只说一句！妈！的！魅！首！太！帅！了！我愿意做她剑下的亡魂。先砍我，我是你的小迷妹[大哭]”

影视风云榜正好推出选票了。在“最喜爱反派角色”的评选中，经由观众投票，程锦之饰演的魅首抛了第二名一万多票，高居榜首。而在“最喜爱正面角色”中，程锦之饰演的霍毓秀也排在了第二名。第一名是南璇饰演的一个角色。南璇饰演的角色一向比较正面。程锦之的这一次出演，又在她演技派的路上打下了基石。

《锦衣卫》播出一周后，票房破了十亿。十五天破了十六亿。这在武侠片里面，是十分罕见的。带着十六亿票房的桂冠，吴译老师带着《锦衣卫》参选了华纳电影节。男女主角纷纷入围了最佳男女主角。程锦之的呼声很高，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入围华纳电影节了。趁着这个势头，媒体也向国内发出程锦之即将获奖的讯息。还没揭晓前，国内已经有部分人以为程锦之获得华纳影后了。

国内媒体现在对程锦之极尽吹捧，大有捧杀的架势。即便有真爱粉跳出来希望勒一下马，但又很快被一些路人粉带跑了节奏。很快，程锦之“落选”的消息传回到了国内。其实，入围也是被提名，本身就是一种荣誉。所谓的落选，也是媒体夸大的说辞。评论里的声音也被带成了宽慰的声音。

程锦之回国的当天，也被媒体抓拍了。程锦之非常低调，带着黑色口罩，正在往车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