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仍是一脸无所谓,低头继续看他的书。
过一会,颜锡匆匆忙忙地回来,刚刚喊了声“三皇子,出事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后面又跟来一人,弓着身子快步走到夏炎面前,行了跪拜礼,后又恭敬地禀报:“启禀三皇子殿下,皇上有旨,请您即刻觐见。”
夏炎着实受到了惊吓,先是来人对他的跪拜之礼,现在又是父皇传召。他茫然地看向颜锡,颜锡欲言又止,有口难言。颜锡能做的仅仅是握紧了拳头,恨自己为什么没走快一些,这样是不是就能把该传达的传达到?最后,他只能自暴自弃地长叹一声,目送二人离开。
颜锡抬头看着紫禁城上方的天空,自语道:“终于还是……变天了……”
夏炎跟着侍从一路来到他从未踏足过的父皇寝宫,这一路走来,他设想过这应该是父皇状况不太好,让自己去见他最后一面。可没想到,寝宫外的一幕,却让他颤抖不止。
夏炎看到那些和他有着同一姓氏的兄弟,同样也是这半年多来为了争夺皇位而手足相残的兄弟,此刻正身着囚衣,蓬头垢面,跪在阶前;两侧武将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这下,夏炎终于察觉到,出大事了。
卢嵩迈着稳健的步子,从寝宫内出来,亦是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向夏炎行了个大礼,然后才一脸凝重地说:“皇上身体抱恙,有要事交代三皇子,请随老臣来。”
夏炎每走一步,不安的感觉便加深一分,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官职比袁渊还要高一级的护国将军秦将军也在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夏炎觉得,自己今日从这个地方出去后,就会有什么东西再也握不住。
“皇上,三皇子前来觐见。”卢嵩传着话,而后又示意夏炎来卧榻前。夏炎走过去,见到了许久未见过的、自己父皇沧桑而枯槁的面容。
“父皇……”夏炎跪在病榻前,正是这个人将身为罪妃之子的自己关入冷宫,不许外人探望,直至袁渊立了战功,向皇上邀功时,才破例允许他踏出寝宫。
他记得上一次看到父皇,也只是远远地遥望,时隔多年,再一次面对面,却已是弥留之际。
恨,不强烈;情,不太深。
夏炎看得出他的父皇挣扎着想有所动作,但看起来连眨眼都变得吃力。此时,卢嵩走到榻前,跪了下去,双手呈上圣旨道:“皇上,圣旨已拟好。”
“啊……啊……”皇上口齿不清地想说什么,看起来很着急。
卢嵩“善解人意”地说:“皇上,您是想让微臣呈给三皇子看吗?”
皇上无力点头,眨了眨眼算是肯定。
夏炎接过,一字一句地看着圣旨上的内容,越看越心慌越看越荒唐:“父皇……卢丞相……这……”
卢丞相一脸淡然又明知故问:“可有不妥之处?”
“父皇……要……传位与我?”
“三皇子为何如此惊讶?皇上连日来身体欠安,本应心怀天下的其他皇子却结党营私,自相残杀,置百姓安危于不顾,毫悲悯苍生之气。反而是您,安分守己,一心为国,老臣和秦将军都认为,您才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卢嵩条条是到地说服着。
夏炎已经乱了。他从未接触过宫中任何一件事,现在突然把皇位摆在他面前,告诉他以后自己就是皇位的主人,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一现实。对,事实就是这样,他应该好好跟卢丞相说明,自己哪是做皇帝的料?待他刚要开口,卢丞相仿佛看出他的意思,继续说道:“圣旨已下,莫非三皇子是要抗旨?”
抗旨?这罪名任何人都承担不起。可是……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父皇对他眨一下眼,尽全力点了点头。
“且这是皇上最大的心愿,三皇子您再看看这个。”卢嵩又呈上另一份圣旨。
这份圣旨带给他的冲击比刚刚那个还要大,因为上面写着的是他几位皇兄的“下场”。
二皇子——斩首示众,即刻问斩;
四皇子——削爵,终身囚禁;
五皇子——贬为庶民,此生无召不得进京;
六皇子——流放……
这些天,颜锡多多少少也向他渗透过几方势力的强弱——他知道自己的二皇兄,于才于序都应是继位的不二人选,只是他太过心急。父皇仍在,他已迫不及待,此举真真激恼了皇上,这才要了他的命,可是……
“父皇,卢丞相,我……我无才无能,皇位之事,万不可如此草率啊!且二皇兄德才兼备,又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能否……”
“三皇子殿下,二皇子勾结朝臣,意图篡位,这样的人怎能承继大统?现此召已下,其余皇子即将获罪,夏家的百年江山,您难道想拱手于人?”卢丞相步步紧逼。
夏家江山……
当这四个字被卢丞相轻飘飘地抛出来的时候,病榻上的皇上用尽仅剩的力气,颤抖地抬起胳膊,伸向夏炎。
“父皇……”夏炎哽咽,他知道自己无治世之才,无驭群臣之力,但是……现在皇子仅剩自己一人,夏家百年的帝王业,难道要就此断送?
不!他不允许!
夏炎活了这么多年,共接过三道圣旨——第一道,禁足冷宫;第二道,得赦解禁;第三道,继承大统。
夏炎起身退回,又重新跪了下去,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儿臣,领旨。”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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