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入了一间满是暖香的屋子,才渐渐收回魂不守舍的心绪。
“将湿衣脱罢,换上这身衣物。”
突然,背后声音响起,裴云惜一惊,转身,只见薄肃仍是神情冷淡地看着他,手中捧着一叠干净素白的棉袍。
裴云惜一时无言,呆呆地望着他。
薄肃与他四目相触,两人皆是怔愣,仿佛眸中有道不明诉不清的纠葛。末了还是薄肃先回神,佯装淡定地将衣物往裴云惜怀中一推,“快些换罢,免得受寒。”
裴云惜张张嘴:“我……”
“放心,我自不会瞧你。”薄肃以为他是羞赧,遂开口慰藉,转身走到碳炉旁,拾起铁钳,拨弄炉火,使得暗红的碳块登时火焰上窜,暖意更甚。
裴云惜躲在屏风后,哆嗦着除下湿透的袍子,褪下黏腻在皮肤上的里衣,他赤`裸着打了个寒颤,但身上太湿,无法当即换上新衣,略略纠结了一会儿,他才踌躇道:“薄……薄公子,可否借巾帕一用?”
话音一落,屋中登时寂静。裴云惜听他不答,暗暗懊悔,早知便直接草草地穿上衣服便是——
“给你。”
屏风后伸出一只手,指节修长,掌心中摊着一块叠得整齐的素白巾帕,裴云惜惊诧万分,迟疑着去拿,指尖触到薄肃的手心,两人皆是一颤。
薄肃的手很暖,而他的指尖寒凉,怕是吓着薄肃了。
裴云惜恍惚道:“多谢……”他拿巾帕拭干水渍,哆嗦着套上外衣,粗粝的喘气声在房中格外分明。
“还冷?”薄肃的声音又钻入了他的耳中,“冷吗?”
裴云惜忙道:“不冷……阿嚏!不是,我,在下……阿嚏!”他口不择言,却是连打两个喷嚏,打完后满室寂然,他倒是连心的心都有了。
薄肃急急地走来,绕过屏风,见他还未彻底穿上外袍,不悦道:“快将袍子穿上,我差人送碗热汤来。”他本想伸手替裴云惜拉上衣领,却犹豫着收了回去,裴云惜看在眼中,垂下眼帘,道:“劳烦薄公子。”
薄肃亦知两人的尴尬,默然地退到了屏风后,到门口唤了阿萍的名字,命他去后厨端碗热汤。裴云惜穿好衣裳,走了出来,一个人默默地蹲到火炉边取暖。薄肃站在门口,望着他被火光照亮的侧脸,目光不禁柔软下来,可他并不自知。
裴云惜看似在一心一意地围炉取热,内心却思绪奔腾,躁乱难安。他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薄肃,心安理得地沉静了自己,肃清了情`欲。他不可揣测将来,只得顺从当下。许他此生再难痴恋上这么个人,难觅如此令他心动的对象。
“公子,汤来了。”阿萍在门外说道。
薄肃打开门,让他进来搁下汤碗,阿萍虽是被方才裴云惜离奇的出现方式惊到,却仍是起了暗喜的心思,道:“公子,难得裴二公子登门,不妨小的命厨子多做些好菜,好好款待一番?公子与裴二公子许久未见,怕是有不少交心话要絮叨吧?小的这就不碍事了。”
自薄肃冒充夏梦桥送钱给裴家起,阿萍一直有义愤填膺的情绪,替自家公子不平,又气裴云惜毫无察觉。此番正是公子解释的大好机会,他非得推波助澜一把。
“你退下吧。”薄肃一挥衣袖,为他这几句体己话绷紧了脸。
阿萍偷笑弯腰告退,薄肃不免焦躁地阖上了门,却是用力过猛,砰地砸上了,吓得裴云惜倏地一抖,肩膀一缩。
薄肃忙道:“抱歉……气力用多了。”
裴云惜勉强扯出不在意的笑脸,转过来看他,“薄公子言重了。”
似曾相识的话语令薄肃又徒生抑郁,裴云惜果真是一往如初,对他疏离相待。可自己却是不想再那般骄矜,恰如裴云惜曾指责他,过于清高冷傲,不通人情。
“……云惜,”他试图叫道,“过来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裴云惜一骇,眼中不免多了分讶异,古怪地看着他。
“愣着作何?”
裴云惜只得起身走过去,不曾想蹲久了脚麻,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去,薄肃忙上前揽住他的腰,将他抱在怀中。裴云惜登时无措,猛然涨红了脸,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动。
他的温顺令薄肃大为欣喜,使他不禁又抱紧几分,“云惜……”
他们两人有肌肤之亲,做过最颠倒伦常的情事,又许过衷肠,薄肃一时不肯放他,轻声道:“如何?”
裴云惜依着他宽阔的胸膛和强健的臂弯,又想起了夜夜流泪悔恨的事,道:“薄公子……”
“叫我慎言。”
“嗯?”裴云惜一怔,才反应过来,臊得浑身都热了,“在下……”
“对我,你无需再用敬称,云惜。”薄肃忽的义正言辞道,“我们有这么……不熟?”
他的质问已无法勾起裴云惜的怒气,因对他的偏见,裴云惜已全然消泯,无怨无恨。
“慎言……”他叫道,顺从了他的意思,“今日唐突,惊吓到了府上,深感惭愧。”
薄肃搂他坐下,推过汤碗,示意他喝,“我愿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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