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玲珑抿唇看着他,忍不住插话道:“剑阁阁主墨渊,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脸上带着点笑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田夫人的话,阁主也想见您一面,您若是方便,能否拨冗随我去上一趟,届时您的许多疑问自然能一一得到解答。”
田玲珑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一言不发地快步朝着水楼里走去。司徒崇明和侯青倬跟在她身后,穿过一处游廊,便看到一个高耸的竹楼。
这是个清幽安静的所在。到了这里,似乎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初夏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替竹楼染上明净的金绿色调,四角飞檐悬挂着的铜铃,随风忽忽悠悠地发出清脆的铃铃声,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作用。
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似乎都被拦在了外面。田玲珑心中一松,脚步便缓了下来。
她推门而入,墨渊独自坐在桌前,像是在此等了她很久,见她来了便轻声笑道:“玲珑,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温润平和,仍同记忆中一模一样。那年墨渊来铁骨舫小住,她当时年少,任性妄为,因为点小事和他起了龃龉,不听他的劝阻,竟是逞强偷偷跑出去,想要孤身一人剿灭一窝山贼,结果却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
物是人非,斑驳旧影不可闻。
不知怎么的,田玲珑抹了一把脸,却发现自己因为墨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仿佛终于到了一处可供舔舐伤口的地方,心中的那些苦痛委屈便如破闸的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地倾泻了出来。
墨渊脸上带了些无奈又纵容的微笑,站起身将田玲珑拥入怀中,像是抱着个做噩梦的孩子一样,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没事了,哭一哭也好,总比憋在心里要强上许多。”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田玲珑后退几步,眼圈仍是红的,语气却重新变得强硬起来,质问道:“你轻易不离开剑阁,此时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墨渊收回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因为我不放心。十年之前,一个朋友曾将一柄黑剑寄在我这里,言明在你和孟川夏孩子的满月酒时将此剑送给你们。我虽照着他的话做了,心里却觉得蹊跷。正好温宁这孩子偷溜了出来,我迟疑几日,还是决定亲自来铁骨舫一趟,一来是为了寻她,二来也是为了探望你这个老友,却不想竟撞上了这么一桩事。”
他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方才继续说道:“你同孟川夏之间,当年还是我做的媒,若我早些看清他的为人,也不至于叫你们走到这一步。是我对不住你……你我虽多年未见,但无论如何,剑阁总会站在你这一边。”
站在田玲珑一边……说得好听,只是这样一来,恐怕铁骨舫大半都要落入剑阁手中。
侯青倬在旁冷眼看着,虽无什么证据,心中对墨渊的怀疑确实越来越浓。
——因为墨渊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他派司徒崇明来送黑剑,诱发了田玲珑和孟川夏之间的冲突,又在楼船爆炸、众人陷入危险时及时登场,在救人的同时名正言顺地收编铁骨舫的势力,顺便还能轻轻松松地消灭证据。好处都被他占尽了,于情于理却无可指摘,旁人甚至还要对他感恩戴德,真真是好算计。
然而墨渊的为人,江湖中人有目共睹。有谁会怀疑堂堂剑阁阁主是那个幕后黑手?
田玲珑果然不疑有他,注意力却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了:“有人叫你把剑送过来,那人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他同你有何渊源……”
墨渊显是有些犹豫,沉吟片刻方才问道:“你可曾听过思家的名号?”
田玲珑怔了一下。
墨渊继续道:“我的那个朋友,名叫思无涯。而崇明,就是思无涯的儿子。”
这话登时将房中的人都砸晕了。
田玲珑目瞪口呆地看向司徒崇明。司徒崇明却是望了侯青倬一眼,语气里带着些微不可见的茫然:“我和思家有关?”
“为师何曾骗过你?”
墨渊面带浅笑地看着他,眼眸深处的情绪却是难以捉摸:“思无涯将你托付给我时,你才是个吃奶的娃娃。时光荏苒,一眨眼的功夫,你竟已经这般大了。”
司徒崇明终于忍不住道:“可侯青倬,他也是思家的人。我跟他……”
“哦?”墨渊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头:“没想到当初思家被紫月盟灭门,竟还有人活了下来。我记得思家当时同你差不多大的,似乎只有一个叫思建仁的孩子,莫非就是他?”
侯青倬:思建仁……死贱人?
“思无涯的爷爷老年得子,将这孩子跟自己的眼珠子一般宝贝着。”墨渊露出些回忆的神色,随后对司徒崇明笑眯眯地说道:“若真是这样,崇明,你还应该叫他一声三叔公呢。”
侯青倬:……三、三叔公?
怪不得会一见如故,原来是早有渊源!
看了眼默然不语的侯青倬,司徒崇明顿时恍然大悟。
墨渊提醒道:“还不快叫三叔公。”
司徒崇明从不违抗墨渊,闻言便对侯青倬道:“三叔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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