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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云霄，白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许久之后长叹一声道：“霄儿，是我对不住你。”

白云霄安慰道：“父亲何必自责？我身为妖皇之子，为父分忧，为妖族求安也是我的责任，父亲不要太难过了。”

白山越发动容：“我接掌妖族这些年，只得了个勉强安稳，并无什么长进。若妖族能与天界分庭抗礼，何至于落得如今。”

白云霄道：“父亲千万不要这么说。妖族生存不易，数十万年如是。能求得如今的太平已是难得，想要和天界、魔界抗衡更是至难之事，无法一蹴而就。父亲为此已做了许多，往后儿子亦会为此努力。”

白山看儿子突然说起这些，更加难受：“天界辱我，三太子此番带来的天帝密信许诺，你和三太子结契后，若天界和魔界开战，妖族只需自守即可，不必出战。”

白云天大惊，转而怒道：“天界这不是明晃晃将我妖族当做卖子求生之辈？！岂有此理！若如此，不如果真反了天界投奔魔界！”

白山没有呵斥，沉默着似乎是在考虑长子的说法。

反而是白云霄道：“大哥想岔了。同样是仰人鼻息，魔界换天界又有什么不同？父亲和大哥不必为此恼怒，相反，我觉得这是大好事。天界和魔界开战，打得两败俱伤最好。”

白山有些吃惊地看着次子，白云霄神态自若道：“白云霄活了几百年，总算活明白了。往后进入天界，父兄不需担心我，我自会活得很好。”说罢跪下去拜了一拜，“结契之事，我答应了。父亲也不要再忧心，交给我吧。”

第42章 第二十一章 至爱情绝（雷）

天界三太子与妖皇二公子大婚，轰动妖界，天界降下迎亲的锦霞将月亮山都映得变了颜色。

这桩婚事虽然在妖族家喻户晓，天界却仍有人不知。

洪禳不过在六欲宫休息了一日，出来后，感觉天界似乎发生了大事。

神仙们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穿得比刚过去的五百年一次的蟠桃会还隆重。

见了洪禳，有神仙上来笑道：“女帝出关了？方才同合德星君说起，若女帝再闭关一日，怕是赶不上三太子大婚了。”

一旁的合德星君也笑道：“是我和赤炎上仙多虑了，如此重要的日子女帝岂会错过？”

洪禳冷眼看着两个神仙你一句我一句，末了道：“既然是大事，两位还是早早去吧。”说罢径自走了。

赤炎看洪禳走远揶揄道：“女帝面上倒是平静，心中怕是恼羞成怒了吧。三太子大婚她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结契者还另有其人，也是可怜。”

合德笑笑道：“你我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她可是女帝。不如早早去看热闹。”

赤炎哈哈笑了：“不知那妖皇之子是个什么模样，听说当今妖皇是狐，那妖皇之子莫不是媚骨天成，才能得了三太子青眼？我倒也想看看，长长见识。”

合德微笑不语，和赤炎一道往大殿而去。

洪禳走到无忧宫前，见大门张灯结彩，喜庆非常。侍从往来奔走，都是忙碌模样，竟无一人理会自己。

洪禳站了片刻，问一婢女道：“三太子现在何处？”

婢女匆忙中被询问，急急行了个礼答：“三太子往妖族迎接结契之人了，看时辰很快就要到了。”

洪禳看她一直盯着手中的果篮，问完便放她离开。

既然看不到正主，洪禳也不多留，转身离开无忧宫。路上又遇上其他前去贺礼的神仙，就也朝着大殿而去。

进入大殿，各路神仙到得差不多了。洪禳走到上端，一位端庄温柔的女仙招呼她：“女帝这边来。”

洪禳过去坐下，朝女仙作个礼道：“玄英帝君久见了。”

玄英柔和地笑了笑道：“一个时序没有见到女帝，女帝是去往人间了吗？”

洪禳道：“确实。”简短答了，环顾四下，天帝天后还没到，时序三神只有玄英、白藏在场。

玄英看洪禳扫了眼对面青阳的位置，稍稍压低点声音道：“听闻三太子这位结契者是混沌镜选出，又由青阳帝君一手撮合，光是妖族的身份已引得猜想连篇。”

洪禳道：“妖族？”

玄英点头：“听闻是妖皇之子，三太子在人间曾见过。”

洪禳沉默，心中想了一遍人间所见，大约有了些猜测。

良辰既到，天后天帝大殿上座。天帝依旧肃穆威严，似乎并没有被喜气感染，倒是天后笑得慈爱，较为开怀。

仙乐齐鸣，仙女献舞，两个身影自殿外而来。仙女且舞且退，让开两旁，三太子与结契者已来到大殿中央。

洪禳一眼认出结契者正是苍竭海见过的那个妖族，回想当时天穹无端上去搭话，恐怕是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婚事。

天穹和结契者并肩而立，天穹一身金纹素衣，结契者大约是妖族礼服，倒以玄红为主，看起来并不怎么搭配。

女仙少司命宣礼：“兹有天界洪氏天穹，妖族白氏云霄，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证结成契，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良缘夙缔，佳偶天成。”①婚词唱罢，少司命执同心铃运法，天穹和白云霄分别抬起右手和左手，两掌相对，同心铃化作红鸾鸟在其间飞舞，而后分做两股红光没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