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应,纳兰覃驾马绝尘远去,只留下身后扬起的尘土。
楚留香驾着马离得无花近了些,低声问道:“唐伦一事,你怎么看?”
无花却不回答,只是勾起唇笑了笑,眸中颇有些狡黠的意味,重新戴上斗笠,将自己俊美的容颜遮挡的严严实实,“香帅不是早就知道?”
楚留香无奈地摸摸鼻子,一边随着马匹的跑动颠簸,一边说道:“你就知我一定知道?”
“若是你不知,下回可就莫要听我弹琴了。”无花的声音有些懒散,在清晨太阳暖融融的照耀下,无论是谁也会生出岁月静好的散漫来的。
“唉,那我看来是一定要知道的了,否则少了你的琴,岂不是平白少了许多乐趣?”楚留香有些好笑地看着无花这幅猫儿一般的模样,话锋一转“想不到名满天下的七绝妙僧也有这般懒散的模样,出家人不都是要苦修的?”
无花斜睨了楚留香一眼,斗笠下俊美的有些艳丽的脸配上这眼神显出一抹风情,只可惜无人得见,“香帅莫不是忘了,小僧现在只算得半个出家人。”
“哈哈哈……你若这么说,又何必一口一个小僧,酒肉想必也是沾得的,何必叫什么七绝妙僧,哪有七绝公子的名号来的好听?”楚留香神采飞扬,本事玩笑之语说到最后竟认真起来,带上一抹惋惜,若是有如此好友,一同品味美酒,品尝美食,哪怕这人的容貌太好分去自己的几分桃花运自己也是甘愿的。
“香帅慎言了,小僧一心向佛,虽然仍是半个出家人,但以后可是要常伴青灯古佛的,修心、修身、修行是万万不能少了的,至于为何现在不曾剃度真正出家自然是有小僧的原因。”无花半真半假地说着。
楚留香也分不清到底几分真假,只好权当真的来算,半是玩笑半是惋惜:“唉,七绝妙僧果然一心向佛,心若磐石,可怜我楚留香又少了一个酒友啊!”
“你楚香帅酒友不知几何,何必惋惜少了我一个呢!”无花不甚在意地回应楚留香明显的玩笑之语。
“可这七绝无花却世间只此一人啊!”楚留香感慨着,这倒是心中的肺腑之言,如此这般出尘之人,世间难寻,自己何其有幸遇到一个啊,愈是相处,就愈是想要了解得更深,了解得更深,就更想与之深交。
楚留香想,这样的无花,便是有人拿十个漂亮姑娘来换,自己也是不愿的。当然,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若是真的说了出来,怕是又要吃金刚指的苦头了,虽说对身体并无害处,甚至是有诸多益处的,可那疼痛,自己还是不想多受的。
无花愣了片刻,随即笑起来,楚留香啊楚留香,你待人还是这般真挚啊!
楚留香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笑声的感染下心情舒畅,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两人笑声交融回荡,自成一方天地。
画卷之谜,字迹初现
夜深人静,天空中阴云密布,明月被深深掩藏起来。小镇的街道上除了间或走过的更夫外空无一人,寻常人家家中也早已灯火皆暗,早早歇息准备第二天的生活。
可城西一座豪华的宅邸中却灯火通明,门前的石狮子在光照下显得阴森扭曲,毫无白日里那雄壮的模样。
此时这家宅邸的主人——韩员外正皱眉看着自己的儿子韩山的房间显出的几道纠缠不清的身影,时不时还传出男女暧昧的笑声和喘息,他脸上满是愤怒,正欲伸手推门,却转而变得无奈起来,终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开了。
唉,儿子已经被自己宠坏了,现在自己也管不住他了,又能怎么样呢?秀娘,我没有教好我们的儿子啊!
就在韩员外离开不久,卧房中的淫词浪语戛然而止。一个瘦削的黑衣人听到房中再无动静,朝后挥了挥手,另一个看上去矮了一头的身影现了出来,前一个黑衣人轻轻地推开门,不待后一个人走进房,便立即转身捂住了后来的黑衣人的眼睛。
房中的情景简直不堪入目,只见那韩山裸了上身,只着里裤,此时正压在一个只穿了红色鸳鸯戏水肚兜的女人身上,一只手还伸在那肚兜里;另一只手则搭在另一个软软倒在韩山身上的女人的衣领上,那女人的衣领被扯开大半,露出雪白的肩膀,用脚趾想也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勾当。
那黑衣人暗骂了一声,扯扯被捂住眼睛的黑衣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看。可那人却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瘦削的黑衣人紧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两人进了屋子,将脸上的黑巾拉下,原来是古仁心和唐婳。唐婳见此情景,脸上有些薄红,但却不曾回避,眼中满是仇恨。
古仁心从怀中拿出三个药瓶,在唐婳眼前晃了晃,唐婳的手伸向第一个淡蓝色的瓶子,就在准备将要洒在韩山身上时,却迟疑了,最终换了第三瓶药洒了上去。
古仁心眼中满满的失落,心里有些后悔让唐婳自己来选,但最终还是尊重了唐婳的选择。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门,就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古仁心眼珠一转,将准备迈向出口的脚转向另一个方向。
露天一家简陋的茶摊。
“昨晚韩员外家失窃了,据说毫无痕迹,一点也没被人察觉,韩家值钱的宝贝丢失了大半,家底薄了不少啊。”喝茶的年轻书生擦了擦额上的汗。
“我今天一早就听说这件事了,据说现场只有一张带了郁金香香气的笺子,我看啊,八成儿是楚香帅干的,真是大快人心啊!”带着胡子的稍年长些的另一个书生回应。
“可不是吗?不过啊也是苦了韩员外,要说韩员外人还不错,就是他儿子糟心了一点。”年轻的书生有些为韩员外叹息。
这时邻桌喝茶的壮汉听到这里的谈论,忍不住凑了过来,“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韩员外的儿子在卧房里被发现的时候抱着两个美娇娥,不久就有大夫被请了去。”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卖了个关子:“你们猜怎么着?”
两个书生均积极催促:“怎么?”
那壮汉一拍大腿,“韩山那小子得了不举之症,药石无医,哈哈哈……那大夫跟我说起这事时还说,当时韩员外悲伤不已,连连叹息‘报应!’”
随后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看啊,怎么可能无端端地得了不举之症,怕是香帅也看不惯,于是为民除害了……”
“我怎的不知道你还为民除害?”白色斗笠下传出清冽的声音,此时这声音中带着戏谑,显然听到了人们谈论的话。
一旁面容俊美的男子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用着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许是兴致来了也说不定。”
“呵呵……”一声轻笑从白色斗笠下传来,那笑声不禁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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