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仿佛灌了铅一般,元芳一步也迈不动了。龚磬冬原本好好地跟在他身后,见他乍然停下,也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满地的狼藉中那把折扇毫不起眼,可他们都认识,那是贺小梅一直带在身上的扇子。此刻一个丫鬟正动手捡那扇子要扔进一个旧布囊里。
“等等,”元芳急忙上前扯住那丫鬟,“这扇柄瞧着倒还好,留给我拿回去研究研究罢。”
丫鬟愣了一愣,虽也未觉着这木制扇柄对元芳来说有多好,但主子发话自然不好多问,便将手里的破扇子递了出去。
元芳握紧了扇子,转头就弯腰去捡地上的飞镖。尚书府的下人都被自家少爷的举动惊得怔住,竟都停了动作眼也不眨地瞧着元芳将那些飞镖收好放进怀中。
龚磬冬若有所思地看着元芳行事,心底暗暗笑了声却也没点明什么。
“听说昨晚这里潜进了几个盗贼,现今何在?”元芳将飞镖都擦净放好后,径直去问守在长廊上的侍卫。
“回少爷,铁卫队将人带走了。”
“铁卫队?”元芳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面色一寒,立刻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东厢。
龚磬冬在后面三步并作两步方追上他,一边悄声问:“喂你走这么快做什么?铁卫队是什么?”
“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元芳目光如炬步履如飞,恨不得即刻长出翅膀来。
龚磬冬知道现在并非刨根问底的时候,便也缄口疾步跟上元芳。
此时此刻,潮湿阴暗的地牢里,不知名的虫豸潜伏在各个角落。软趴趴的稻草罅隙中,半截蛇身还静静躺在那儿。
贺小梅无力瘫靠在墙上,听着隔壁牢房中关押着的教徒们低声交谈。他在想,如果不是他惹出这些乱子,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贺小梅不明白的是,王佑仁不可能不知道水仙镖局的背后是整个水仙教。大亓自开朝以来,江湖和朝廷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这次王佑仁却明显表现出要将水仙教牵扯进来的意思?
甚至……贺小梅吃力地抬了抬左手,缓缓抚摸自己还淌着血的右臂,只怕再不上药包扎这条手臂就得废了。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在王佑仁的尚书府中会有这么一个地牢?
“哐哐哐”,铁锁与铁链撞击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贺小梅抬眼看向门口。
两个铁甲侍卫拉开牢门后让出一个人来,那人鹤发童颜,只有十岁小儿般高,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那张脸却也如那身衣裳一般白得渗人。
他负手走近,上下打量了贺小梅几眼,稚嫩的声音自他艳红的唇中吐出:“你就是水仙教的左使贺小梅?”
【九】
贺小梅沉默。
他本能地对这个人感到畏惧和厌恶。
白衣人见他不发一言,轻笑一声,身后有侍卫搬来一张高凳。白衣人往后一蹦,一屁股坐上高凳,两只小短腿还在空中晃了晃。
贺小梅镇定地看着眼前这颇具喜感的画面,却没有一点想发笑的心思。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不简单。
白衣人再次开口,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了:“慕容白在水仙教?”
贺小梅暗暗蹙眉——为了慕容白而来?
见他还是沉默,白衣人抬手转了转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扯唇冷笑一声再问道:“听说,水仙教立志要做江湖第一大派?”
贺小梅摸不准他是什么人,和王佑仁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什么目的,便开口道:“王大人呢?我想我们和王大人之间有点误会,需要见一面解释清楚。”
“好啊。”白衣人轻笑着拍了拍手,那模样果真如同一个开心的孩子般。随着他击掌之声方落,一名铁甲侍卫端来一个盘子,上面赫然立着一只青铜三脚杯。
“喝了它,你就可以和王大人解除误会了。”
侍卫将盘子递到贺小梅面前。贺小梅将目光移到杯中液体上,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等了半晌,白衣人又是轻轻一笑。
一名侍卫立刻上前握住贺小梅下颚,活生生撬开他的嘴,端起杯子便要往他嘴里灌。
贺小梅惊恐万分,两腿乱蹬一手死命推拒,最终却是忍住了下巴脱臼的痛才用头顶开了杯子,透明的液体洒了一地,竟“滋滋滋”地冒出些绿色泡沫来。
那侍卫被他用脑袋顶开了手腕,一气之下竟一拳砸向贺小梅后脑勺。
霎时间,贺小梅只觉得耳边如有雷鸣,脑中似有千斤重,整个世界都在一片晃荡之中扭曲了模样。脑中激荡半晌,腰还未得立起,小腹除又被侍卫猛力一击,胸口一闷,贺小梅“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鲜血落满衣襟,贺小梅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那侍卫一手插入贺小梅发中紧紧揪住他头发迫他抬头,贺小梅头晕目眩已然看不分明他脸上的表情,只直觉他的眼神带着些说不清的淫邪。
一片嗡鸣声中,贺小梅似乎再次听到白衣人的声音,然后另一个铁甲侍卫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一杯与先前一模一样的液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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