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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空间

“总体上，朕创造的神族现下处在下风，但因弱小而受欺凌而亡者，只限于……都不怎么认识的低级神族。”伏羲的面容在袅袅青烟里隐隐约约，飞蓬目不斜视的正色听着：“九天是朕之神女，自然着眼于神族整体，然飞蓬，汝当年在战场上以少换多、以柔克刚，如今倒不妨再用一用。”

蓝眸中精芒闪烁，飞蓬躬身一礼，眸光却投向笑而不语的神农：“地皇陛下，若吾神族中低级族人有所突破、相互学习，魔族应该是没道理阻拦吧。”

“狡猾！”忍不住笑骂了一声，神农放下茶盏：“飞蓬，你是打算鼓励神族现在的门派不要敝帚自珍，而是加强交流对吧？”

见飞蓬轻轻颔首，女娲微笑着提醒了一句：“既如此，不妨交给爱闹腾的小辈去玩玩……”语气一顿，她意有所指道：“只要小心点，莫被砸了场子便是！”

眼眸心领神会亮起，飞蓬翘了翘嘴角：“多谢人祖提醒。”他又看向若有所思的伏羲和神农：“两位陛下，这一代风云之子凌霄是吾之弟弟，又是地皇陛下传人的伴侣，其性格跳脱，晚辈打算让他管管庶务磨练一下心志，如此开宗立派方为最佳途径，不如您两位赐个名儿如何？”再不管事也是高高在上的祖神，本将倒要瞧瞧，有没有魔族老资格强者敢冒大不韪，在得天帝、地皇御赐名号的宗门立派大典上胡闹的。对此，伏羲、神农相视而笑，女娲则以三族之战欠了飞蓬人情为由亦掺和了一手……最后，神将抱着得到三皇题字的牌匾，心满意足离去。

5、现世尽安稳

“飞蓬那次出手震惊整个盘古大陆，神族年青一代更是自此以其为首，其后九泉神器，重楼得炎波、飞蓬得照胆……”她叹息一声：“重楼，你自己只怕是不知道的，汝得飞蓬为对手，回归时的笑容有多灿烂！”重楼一怔，凌霄、岳霖眼睛闪闪发亮，瑶姬垂眸摇首：“那明显是我族少年情窦初开的样子，出现在急匆匆闭关准备再战的你身上，怎么瞒得过兄长？他当时就派人去查了……”地皇之女幽幽一叹：“重楼，其实，有些事情远比汝想的更早，三族盛世……呵，兄长早从人才辈出之世上看出了盘古大陆烈火烹油之势，非吾族之大才，能不留便不能留，神族那边亦是心知肚明。”

重楼的手不自觉一紧，岳霖、凌霄更是屏住了呼吸，瑶姬淡漠的笑了笑：“汝、女丑和吾是我族重点保护和培养的对象，神族为九天、夕瑶和后来的葵羽三位玄女，飞蓬……不在神族暗中保护对象之中。”她低低一笑：“你觉得呢？”

“因为我？”话语有些沙哑，重楼眼底隐现泪光。

瑶姬轻轻点头：“最初是因为你，兄长收回了暗中除掉照胆剑主的打算，待三族之战爆发，再想动手……”她抽了抽嘴角：“飞蓬大势已成，哪里是暗杀和反间能解决掉的？虽然没有长老团，但他凭自己得到了神族年青一辈包括九天在内的誓死追随，以及资格老的神族强者中、刑罚之神蓐收的支持和帮助。”瑶姬美目里闪烁感叹：“在你因共工反叛被抓后，兄长对飞蓬很是感激，曾经的兽族王子、炎波之主被遗忘，是最好的保护。而后随战场明里暗里交锋算计，兄长对飞蓬再无一丝小觑，那时候，神族第一战将的确是战场最耀眼的新星，说句实话，比你强多了。”

“等等。”重楼苦笑一下：“三族之战后期我被囚禁，你跟着父神知道很多自是正常，然之前……”瑶姬笑而不语，重楼稍稍皱眉又舒展开来：“对别族年轻强者出手，若是暗地里约定俗成之事……是风伯吧？”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嘿，居然瞒了我怎么多年。”

瑶姬不以为意耸耸肩：“谁让你这么多年，整天不是魔务，就是飞蓬的？”她捉狭的笑了笑：“尤其是六界成立、飞蓬镇守界域后，汝几乎是才解决完魔务，便跑去神魔之井，能怪很多后来风伯无所谓说出之言，你不知道吗？”没等被取笑的重楼炸毛，其托腮忧伤叹息了一声：“我们几个都很担心，你哪天懂情会不会直接丢下魔界不管，直接赖在神魔之井定居呢。”

“……”重楼、凌霄、岳霖一起默默扶额，前者道：“你够！”

瑶姬洒然一笑：“好吧，不逗你们了。”她神色黯淡下来：“然而飞蓬和长老团延续多年的仇怨，从最开始的入神籍，到其指点因云渊之死而陷入迷茫的九天、道明长老团背后行事之真相，再至三族之战神族年青一辈联手无声无息架空长老团之兵权，而后飞蓬看似贬谪神魔之井，实则以退为进幕后出谋划策帮九天彻底打压长老团。”地皇之女长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又或者说……狗急了跳墙？飞蓬怎么都没想到……”

重楼冷冷道：“于飞蓬被押回神界路上未曾动手，直到回归神界、踏入边境，飞蓬下意识放松了警惕，他们才联手背后偷袭……魂魄永久沉睡，再打入轮回次次消磨！”魔尊咬牙道：“所以，本座打下神界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长老团硬生生体验自己神魂亦在剧痛中一点点湮灭的滋味，这难道不是解恨之极？！”

“都过去了。”瑶姬安慰的拍拍重楼肩膀：“若非飞蓬还能回来，吾等完全不希望汝懂情，总揽大权、冷酷无情，总比为情所困、自寻湮灭要好。”

重楼自嘲的笑了笑：“是吗，然吾没有当时就懂情，不过是因为潜意识不敢而已，是故，坐于至尊之位，只感到铺天盖地的空虚无措，只能借着两族事务分散心神，那种毫无意义的日子，真叫做活着吗？”他庆幸又疲惫的轻笑道：“幸好封印失效、记忆得回，不然吾之下场……很可能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中渐渐习惯而迷失自我，留下的全是对魔族的责任，不过是一件……似乎无恙的统治工具，到时飞蓬归来对我只会激起危机意识，毕竟，他本身便是魔族最大的威胁……”

“闭嘴！”几乎瞬间明白过来，瑶姬、岳霖、凌霄一起狠狠打了个寒颤，地皇之女怒喝一声：“没发生之事，汝废话什么！”暴躁的提起重楼衣领，瑶姬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去找飞蓬吧，他现在铁定在照胆神泉。”

重楼瞬间打起精神，把领口拽了回来，飞走前还补充了一句：“喂记得告诉溪风，魔务交给他和水碧了！”闻声，凌霄、岳霖视若罔闻，瑶姬更是冷哼一声毫不搭理，重楼只得自己给溪风发了个讯息，自是不晓溪风、水碧几欲撂担子不干的崩溃心情。

然到了照胆神泉，重楼没能找到飞蓬，反被神色不善的神族高手围了起来，其定睛一看，全是昔时熟人——仅此于九天、飞蓬、夕瑶、葵羽实力的神族老资格强者联袂在此等候。见重楼出现，众神脸色嫉恨交加，二话不说直接上手痛揍，对原因心知肚明的魔尊反升起喜悦，显而易见，飞蓬是将与自己结为伴侣之事告知了他的追随者们才引起这般激烈的反应。

如此想着，重楼只守不攻，对于身上渐渐增加的伤痕完全不以为意，此战持续很久，神族高手逐渐败下阵来……最终，他们苦笑摇头，拱手一礼主动退离了神泉范围，却留于外围继续护法，魔尊淡淡一笑，来到主泉眼外静静守候神将出关，内心是前所未有的静谧。

千年转瞬即逝，期间前有共工服诛、后有夕瑶复活，九天拉恢复实力的夕瑶和重楼狠狠打了一架，终是爽快败落。

热汗淋漓的九天分外随意的挽起发丝，笑意灿烂而闲适，夕瑶则微微叹了口气：“神魔永生不死，愿你们永结同心。”

故友兼情敌所予祝福让重楼表情一片温暖，他勾起唇角温柔一笑，轻声应道：“多谢。”

见状，夕瑶敛去最后一丝旖念，抬眸望向照胆神泉最中央时，其眼神再无眷恋而化为清澈的温馨，九天拍拍她的肩膀，又对重楼挥挥手：“保重，等飞蓬出关我们不妨聚一聚。”

两位玄女转身离去，背影在阳光下分外和谐，宛若无数年前都还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重楼舒出一口气，视线转向泉眼深处：“飞蓬，现在就差你了。”

又是一段时日，在照胆神泉爆发闪亮耀目的青碧光彩时，重楼的面容尽是欣喜和激动，不多时，神将的身影伴随一道剑光出现，魔尊朗声一笑，炎波血刃应声而出，一时间兵刃相交的清脆之音不断，在神泉外守卫的神族昔年精锐脸色复杂，愉悦又难掩羡慕，最终在视为信仰的统帅出现时又变成全然的狂热：“将军，恭喜！”

飞蓬眸光柔和对自己无数年不变的追随者们点了点头：“若你们愿意，可以留于照胆神泉。”见大家的眼神瞬间亮到惊人，心底更是柔软：“本将不会再走了，放心。”眸中是燃烧的火光，众神沉默不言的躬身一礼，飞蓬弯起唇角，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完全忽略了背后的重楼正和面前的追随者们以眼神相互攻讦之事实。

照胆神泉主泉眼新开辟之空间，夜晚

“嗯……啊……”垂落的珠帘因床铺晃震时而发出碰撞的轻响，含水的蓝眸难掩羞惭之意：“你……呜……怎么……”

重楼垂首堵住他的唇，带笑的话语淹没在其中：“给过你机会了，是汝下手太轻，下次记得重一点。”缠圝绵悱恻的两具身圝体上都有明显的指印和红痕，不过是神体密布、魔躯集中，飞蓬恨恨的瞪了在自己身上作圝恶的重楼一眼，眸中尽是“你给我等着！”的含义。对此，重楼闷笑一声，加重了攻城掠地的力道：“那我是不是该现在提前讨回，你明天别下床了怎么样？”没给飞蓬反驳的机会，翻涌不息的快圝感令他沉迷其中，很快就无暇他想。

热流涌动之时，飞蓬紧紧攥着被褥内心尽是懊恼，早知道之前便不该留情，把重楼折腾到再爬不起来，总比自己下不了床好！似乎是明白神将所想，魔尊忍俊不禁的捋了捋他润圝湿的黑发：“我不介意。”就如这次以自己为汝突破之礼，只要是你，一切甘之如饴。

“哼！”飞蓬低哼一声，侧头闪躲对方充溢温柔笑意的眼神，唯通红的耳圝垂表明其并非不为所动，熟知对方性格的重楼不以为意一笑，将之抱起沐浴更圝衣。

可等他们收拾好打算休息时，一道银光闪烁，飞蓬惊讶抬眸解开空间壁垒放其进入，仔细一瞧，竟是一枚漂亮的鳞片，重楼眨眨眼睛：“烛龙的逆鳞，十万年一换，世间少有的炼器绝品材料，上次吾突破，他也送了一枚。”

飞蓬笑了笑：“虽然咱们用不上，不过天道境界之下都能适用。”其笑容忽然一顿，只因一张字条从鳞片里掉出，印入一神一魔眼帘：“三皇陨落需天道让步方能得以释放，此必得集神魔气运一体之天道境界强者自爆，且天道已回溯时间一次，抱歉。”

令人窒息的沉寂弥漫室内，重楼的眼底尽是心惊，飞蓬则是迷茫，良久后只听见一声叹息：“老而弥坚，诚不欺我。”飞蓬随手把珍贵的烛龙逆鳞丢到一边，冷冷问道：“重楼，汝何时恢复被吾封印之记忆的？”

“打下神界报仇之后。”重楼表情黯淡：“哈，是我蠢，时间根本不对，本来该是景天那一世结束的，结果……”他面色冷凝道：“烛龙那一次出手打晕了我，等清醒吾已经在魔界，瑶姬告诉我是其将吾送回的，说是……不希望吾发疯毁了人间，毕竟人族是女娲娘娘所创造。”魔尊自嘲一笑：“现在想来，只怕是当时加固了封印，后来合并两界，他又出手相助，那时三皇已脱困，想来时光回溯过了，是故他又解开封印，令吾没多久便记忆恢复。”

说到这里，重楼手微微发抖的紧紧抱住飞蓬：“我之前和瑶姬、凌霄、岳霖说过，幸好恢复了记忆，不然很可能因漫长时光失去自我，只留下大局为重的意念以魔族利益为上，那汝之归来……”其声音颤震：“原来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好在……好在……”飞蓬把头埋在重楼肩窝处，手环在其腰上，搂得紧紧的，契合的身体紧密相拥却无有一丝情圝欲，呼吸不自觉急促的魔尊、神将此刻心情不约而同的只有庆幸，半晌后，重楼磨牙道：“飞蓬，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