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的时候,炮竹声越发的频繁。学校的小礼堂里,为留校的学生准备的年夜饭准时开席。
不同年级,不同专业的留校生坐了满满的五桌人,还有一些学校的领导坐了一桌。
领导的讲话叶嬛没有听清楚,正忙着和曾蓉发短信,等领导讲完话,曾蓉那边也开始摆桌了,两个人便停了短信。
吃吃喝喝,气氛被带动起来,平日里严肃的领导也越发的活泼起来,唱歌、跳舞大家情绪高涨。
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什么事情都有个落幕,大家带着余兴结束了年夜饭,回到寝室。
叶嬛回到寝室一连发了几条短信,曾蓉都没有回,想来大抵是曾蓉在吃团圆饭,叶嬛收起手机梳洗一番,躺到床上看起了图书馆借回来的书。
迷迷糊糊间,炮竹声一声高过一声,叶嬛强打着精神看了眼手机,还有两分钟就要到新的一年了。
发给曾蓉的短信犹如石沉大海,叶嬛咧嘴苦笑,这个时候还有谁有心思发短信聊天呢,大概都围坐在电视机跟前看着春晚吃着零食吧!
叶嬛把手机塞回到枕头下面,打算上个厕所回来睡觉。脚刚着地,电话就响了起来,叶嬛不得不爬回床上,手机上曾蓉的名字大咧咧的出现在上面。
“喂!”
“喂,小叶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叶嬛才说了一句话,寝室的门居然被人敲响了,叶嬛想着是不是学校里来送新年祝福,就让曾蓉等一下。
寝室的门打开,曾蓉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面前,叶嬛一时愣住,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怎么,不请我进去?”
这个时候叶嬛才木木的让开身,“快,快进来。”
曾蓉大包小包,拎了好几袋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到了寝室的小桌子上。
“哎呀,累死我了”曾蓉瘫在椅子上,“我走了多少路,好不容易找到一辆出租车愿意开我到学校来。”
叶嬛给曾蓉倒了一杯热水,“快喝一口,暖暖身子。”
“我身子够暖的了,一身都是汗,你闻闻,都臭了。”曾蓉站起来,身子贴着叶嬛,哪里有汗臭味,分明是洗发水的香味。
“你,你怎么来了?”叶嬛放下手中的水杯,拉起一张椅子,和曾蓉面对面坐着。
“老妈的惯例就是和她的几个老姊妹搓通宵麻将,老爸就是和他的京剧票友开一通宵的京剧春晚,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就央着老妈让我来这里陪陪你,我老妈还以为你是我男朋友,不同意。后来我给她看了我们的短信,她才放心,不过让我老爸送我到了火车站。”
“我头一次大年三十坐火车,现在的火车站可真贴心,居然给每个人发一碗饺子,虽然我吃饱了,但是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个,那味道,我估计终生难忘了。”
叶嬛坐在那里静静的听曾蓉说一路上的见闻,内心却久久的不能平静。虽然曾蓉说家中无人,可是并不意味着她需要跑上百公里的路来这里陪自己,而且还是大年三十的晚上。
曾蓉终于发现了叶嬛的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
“听你说呢!”
“哎,也别听我说了,学校里的饭估计不好吃,我给你带了一些我妈做的菜。”曾蓉说着,从大包小包里拿出曾妈妈让她带过来的糖醋排骨、蜜汁糯米藕、红烧大虾、白切鸡、醋海蜇。
“铛铛铛”曾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这个可珍贵了,一般人喝不上的。”
“酒?可我不会喝……”
“这是苏州特有的桂花冬酿酒,每年只在冬至前的一个星期左右上市,卖到冬至结束。这种桂花冬酿酒只有三度,喝起来就是有点桂花味的甜水一样。”
叶嬛不信,曾蓉也不和她多解释,找来两个人喝水的杯子,一人一杯。
酒倒在玻璃杯里,透明清冽,酒里头飘着桂花,微微的桂花香气飘散出来,还没喝就有点陶醉在这种江南的小情调中。
甜酒入喉,微甜、稍有酒味。
“像小时候喝的糖水一样……”叶嬛砸吧着嘴,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
“喂,你这样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这种就要慢慢的喝,来吃点菜,我妈的冯氏传家菜。这糖醋排骨,抽你个嘴巴你都不肯放。”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叶嬛真心是觉得曾妈妈的手艺不错。排骨软糯,糖醋汁酸酸甜甜的包裹着肉,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真是最美不过家常菜,有机会我要向曾妈妈学学这手艺。”
不知不觉,桂花酒一瓶都进了叶嬛的肚子,窗外的炮竹声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声。
叶嬛一看,都快两点了,见曾蓉早已经哈欠连天,叶嬛给曾蓉拿了换洗的衣裳把曾蓉推进了卫生间,“你去洗澡,我来收拾一下,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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