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唬你狗爷爷!你这样的还客卿呢?细皮嫩肉的,都没老子皮实,侯爷要你有啥用?客卿就该是我们大当家这样的看仔细点!”那瘦狗一把撩起仇虎袖子,拍着对方结实鼓胀的肌肉朝我示威。
我额角直抽抽,要不是他们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而我对白涟关心则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所俘?
“你少打歪主意,咱们已经派人去给你那几个朋友送信了,要是他们能在三天内筹到足够的金子,你和那小孩就没事,不然……”仇虎眼中透着血光,手掌在脖子上一抹,“你就等着去阴曹地府找阎王哭吧!”
他说完话就要走,我急急叫住他:“等等!大当家,能不能让我和小世子见个面?”
“小世子?”
我望向山洞方向,仍不放弃说服他们:“就是你们抓到的那个孩子。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是侯府客卿,那孩子是我们侯爷独子,你们要是……”
不等我说完,瘦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用脚铲起地上一捧土就往我身上泼,未了轻蔑道:“越说越上瘾是吧?小世子都扯出来了,你丫怎么不说你是侯爷夫人呢?你现在是咱们的肉票,有点自觉,少他妈给我废话!”
我被泼了满脸土,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边流泪边道:“他身体不好,见不到熟悉的人会害怕,一害怕说不定就要生病……”我呸了几口,将嘴里的砂土呸掉,“你们也不想肉票出事吧?”
仇虎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多事,老实待着。”说罢带着瘦狗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见说不动他,泄气般垮下肩膀,担忧地望向山洞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当阶下囚了。
半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连绵不断地砸下来,将我从浅眠中砸醒。仇虎他们本睡在外面,雨一下纷纷往山洞里躲,倒是没人来管我有没有淋雨。
大雨倾盆,不一会儿我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我靠在木笼边上,完全没地方躲,整个人异常狼狈。好歹白涟不用淋雨,我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
第二天,雨稍稍小了些,仇虎他们仍未从山洞里出来,倒是昨日向仇虎抱怨白涟哭泣不止的女人出来过一次,给我送了碗不知什么东西熬制的汤。
“这位大姐,不知我家小世子怎么样了?”称呼白涟小世子也是想让他们多少心存疑虑不敢苛待他。
那女人瞥了我一眼,飞快道:“挺好。”
我大喜,继续道:“大姐,我们真的是燕穆侯府的人,你信我吧!燕穆侯对流民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你们何必在这里做山匪呢?”
我苦口婆心劝她,可她却再也没开过口,就像完全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喂我喝下汤,收了碗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到了快午时,雨彻底停了仇虎他们才从山洞中陆续出来。
“大当家,老四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瘦狗看着阴沉的天色有些不安。
仇虎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擦着手中大刀,沉声道:“过一个时辰他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就收拾东西离开此处。”
“那两个肉票怎么办?”
仇虎不耐地抬头,一个刀背拍在瘦狗屁股上:“你是不是蠢?老四到这会儿都没回来,指不定被他们怎么了。他们既然不顾肉票的死活,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大的杀了,小的带上一起走!”
瘦狗揉着被打的地方,点头哈腰道:“是,听大当家的!”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没背着我,我也听仔细了,心里顿时一阵不妙,只希望齐方朔能快点找到我们。
仇虎手底下这群流寇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壮年,约莫在百余人左右,而山洞中另有老弱妇孺几十人,加一起人数近两百。
他们一路从湘地流浪过来,可能最初只是几个人,由于仇虎领导有方、有勇有谋,致使越来越多流民加入其中,直到发展成如今规模。
若继续放任下去,说不定他哪一天就会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国乱始于民乱,大概说得就是如此。
又过了半个时辰,瘦狗开始让大家收拾东西,山洞里的妇孺也统统离开了安全的庇护所,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到这时我才终于得以见到白涟。
“小涟!”他被人抱在怀里,满脸都是泪水,看到我的时候哭得更凶了,不住将小手伸向我。
我心疼不已,一直往木笼边挤,简直想将脑袋整个挤出去。
“呜呜呜爹!我要我爹……呜呜呜!”
虽然有女流民哄着,但白涟还是越哭越大声,哭得瘦狗烦躁不已,凶神恶煞冲他吼:“哭个屁!再哭老子弄死你!”说着扬手就要一巴掌。
“住手!!”我目眦欲裂,嗓子都喊的破音。
而就在这时,从林子里跌跌撞撞窜出一个人来,边跑还边叫。
“大当家!不好了!大当家,完了,这回完了!”
仇虎本已站起,定睛一看,又支着开山大刀坐回了石头上,怒骂:“老四你他妈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咱们差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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