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王低低一叹,“谈何容易啊,他,已经不相信我了。这信,就别回了罢。”
半晌,苍甲才接过信,“好,也只能如此。”
☆、第三章 印稿成书
翌日。
苏无斁看着身处的陌生屋室,宿醉还未清醒的头脑有一瞬的恍惚,半晌,才想起这里是苍王府的主屋。
外室的婢子听到屏风里有动静,几个人顺序而入,伺候苏无斁洗漱。
苏无斁刚刚收拾妥当,下朝的苍王就进了门,他解开披风随手递给苍甲,对苏无斁说:“头疼吗?我让厨房给你备一碗醒酒汤?”
苏无斁愣了愣,这才停下看屋内摆设的目光,问道:“殿下,这是,您的寝室?”
顿住走动的步子,苍王道:“这儿床比较多,也方便,就让人把你扶来了,可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此时苏公子颇有些无语,“并无,只是,于礼不和。”头一次邀人到府邸,就把人安排到了自己的寝室,就算相谈再欢,也不太符合情理。苍王如此,是让他多想一点呢,还是少想一点?
这时轮到苍王无语,心思转了几圈才想出一个理由:“本王多年征战沙场,于细节处并无诸多讲究。你,无须在意。”
苏无斁点点头,面上不再计较,然而直到回到自家居所,坐在竹林中手执古简时,脑海里还是今晨乃至昨日之事,几乎无法抑制地,眼前都是苍王的模样。
如苍王般位高权重,却如此对他,他苏无斁,抛开这品级不高的官服,至多不过有个第一才子的名头,对于权贵来说,是随脚就可以踩死的蚂蚁,苍王如此盛情,他虽荣幸之至,不愿辜负,却也当真是,微臣惶恐了。
盯着古简,半天回过神来,才发现一个字也未看进去,他换了个姿势坐着,悠悠一声叹息,不知是喜是愁。
“公子,厨房新做的点心,公子用一些罢。”
风带来小厮的声音,他扭头看是流臧,才点头:“放这儿吧。”
流臧进入前来,把食盘端端摆在苏无斁手边的石台上,又低声道:“门口守卫来报,有几个布衣流连在门口,像是御史的人。”
苏无斁点头,目光并未离开古简,“这几日仔细些,别让人钻了空子,你主子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朝堂上呢。”
流臧慎重领命,躬身而退。
——
闲赋在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苏无斁表现得再不在意,这个院子里的气氛还是渐渐低迷下去。一日日地,院子里的竹自嫩翠变作了浓翠,而京中,也再也不见有苏无斁的诗作流传,在政治大潮流下,它们无法流传,只能满满地堆了一个又一个书箱。
苍王听了暗卫的汇报,立在窗口半晌,直到高高的海棠树上,飘下的雪白花瓣落了半个肩头,才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于是这一日,苏无斁自竹林中回屋,便看见了粗布麻衣乔装的苍王。
他匆忙一礼:“殿下,您……”
话未说完,抬起头来,他看见的是苍王手边,打开的书箱内厚厚的诗稿。
苍周行站起身来,苏无斁这才看清了此时的苍王,没了锦绣华衫,高大的他格外儒雅,眉宇间依稀可见,强悍的将军风范。
“苏大才子,本王爱才心切,想把这些诗稿印作书,如何?”苍王扬扬手中诗稿,开门见山。
苏无斁把刚刚读完的书简放在案上,凝视着那厚厚的一摞摞,它们由薄薄的一张张组成,这些日子他曾无数次感叹,又对书稿短暂的生命无可奈何。文人写诗,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诗作能流传于世?
而诗稿,没有成册,极易毁坏,且他如今的光景,以后能不能保得住自己的身家还两说呢,又何论如此脆弱的书稿。
苍王这一句的分量,于他而言,重比千斤。他拱手,深深一拜,行的是文人见面的礼节,“苏无斁,多谢苍王成书之恩,此后定,铭感五内。”
看着他行完了礼,苍王才严肃一句:“苏公子,不必多礼。诗稿,会有人来搬,我不宜久留,就此告辞。”
点点头,苏无斁并未挽留。他也知道,他这院落,并不如苍王府那样,可以做到“密不透风”。
——
尽管这些日子,朝堂上依旧有几位老臣反对,但新政还是紧锣密鼓地实行了起来,如这个朝代每一次的新政实行一样,利于国,就绝对有损权贵的利益,皇帝费尽心思为新政披上的几层皮,到了如今,最终还是给权贵们扒得干干净净。
新政,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阻力。
这一天,傍晚时分,内务总管太监弯腰,为皇上收拾第五个摔得粉碎的瓷杯。
这一夜,临近午夜,如印染在宣纸上的浓墨一般的云,难得地将天空遮了个密密实实,教底下的人伸手不见五指,而流臧却顾不得天色如何,他匆匆忙忙找了个灯笼,照着脚下的路,出了苏无斁的院门。
不时有闪电划过天际,狠狠劈下的光芒让整个世界泛着诡异的白,照得流臧衣袍上的泛黑血迹尤为刺眼。
也可以看见,他脚下的步伐分外凌乱,毫无章法。甚至拿着灯笼的手臂,都在阵阵的颤抖,引得灯笼里头的光芒,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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