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苦笑。
把族谱重重地放在洪月手上,他瞥了一眼还在激动吐槽的木希明,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停了,阳光明媚下花海的五彩斑斓很是耀眼,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周围是一片空地,他也看不出暗处的人藏在哪里,就直接开口:“是谁跟着我?”
下一瞬,一个人影显现了出来,赫然就是刚刚的洪月,阳光的投射下,他那把脸对半分的刀疤更明显了。
苍周行看这情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不打算让我走,那总先让我有个睡觉的屋子吧。”
洪月平静得有些呆滞的眼眸动了动,然后点点头。
☆、第十七章 接来无斁
木荆周围的防御措施确实配得上它在商界的地位,这是苍周行亲身实验得出来的结论,代价是满身的伤。
对此,木希明的态度是隔岸观火,修理机关和苍周行的费用对于半个庞大的木荆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苍周行在床上躺了两天,难得生出一种笼中鸟的悲伤,他苦笑,这么几天过去,不用想,就知道外面寻找自己的人是何等的焦急。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甚至提不起来恨的心思。
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仰头一口饮尽一杯水,艰难地挪到窗棂旁,哪知他刚刚把窗开了一条缝,就被外面紧贴窗侧站着的木希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缩手,窗子被木希明抓住,打开,支住。
依旧是那标志性的怪笑,“怎么样,想好了没?做老夫的弟子,老夫就让你给你的小情人儿报个信!”
苍周行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道:“进来说吧。”
这间屋子很大,很精致,与苍王府的装潢是两个极端。两人在外间坐下,木希明嘿嘿一笑,“怎么,做老夫的弟子还委屈了你不成?木荆富可敌国,起码能让你的小情人儿不饿肚子!”
苍周行彻底隐藏了前两天的棱角,他缓缓往自个儿茶杯里倒满茶水,垂下的眼眸看不清情绪,“木掌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的选择不止我。”
“呵,选择是不少,可老夫就觉得你合适,老夫这个瓤子快病死了,当然得给木荆另外找个好瓤子。”
“你!”这句话把苍周行气得一阵气短,“你明明知道我志不在此,如此强人所难,不如找个自愿的。”
木希明却是冷冷一哼,厉声嘲讽:“志不在此,好一个志不在此。那你告诉老夫你的志在哪?在皇帝那?你把皇帝当兄弟,可别忘了,先帝屠了你苍氏满门!现在这个,也绝对不会信任你,人家有人用,不缺你一个!你到哪儿效忠,到哪儿领兵!”
苍周行的眼怔怔盯着桌面,抓在桌角的手关节泛起骨白,选择沉默以对。
木希明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声转沉缓,一字一顿:“别忘了,要不是老夫,要不是木荆,你十二岁那年就死了,更别提进宫做了皇帝伴读!”
“那又如何,”苍周行咬牙,“再怎么,也比进了木荆,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强。”
“怎么是朝廷的对立面,老夫可不是墨初君之流,老夫,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等你把木荆全权握在手里,抛出的橄榄枝,皇帝不会不接。”
“好好想清楚,现在你人在老夫手里,你和老夫有血缘关系,老夫不会杀你,却能把你关到老夫病死!想想,几年之后,世人谁还知苍周行苍大王爷,你那小情人,也不知道会是死是活。”
怪腔怪调的一段话,有一种异样的阴森感渗入骨髓。
木希明出了房门,苍周行才回过神来,他的唇色比方才更加苍白,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如同被抽走了筋骨。
苍周行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是对的,干脆地把他仅有的一点幻想也撕成碎片,碾落尘埃。
干干净净,仿佛就碎在他的胸口,让他的心,灼烧般的疼。
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就如同拈板上的肉,只能选择接管木希明这一派,参与木荆的□□,作为木希明的接班人,与墨初君敌对,作为木荆中人,被朝堂视为敌手。
但他没有急着给自己贴上绝望的符号,自小独自一人生活,处理一切事务的经历,养成了他较为悲观的个性,也教会他不认命的勇气。
这个世上,客观存在的道路往往比自己想象的宽阔。
收拾自己的情绪不足半天,他就跪在了木希明面前三叩首,奉上了一杯拜师茶。
木希明笑着,他跟着木希明,唇角也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不是为了展现内心的情绪,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表情不是很难看。
与之交换的,木希明放了一只寻他的鸠儿进来,他如愿把自己涂涂改改,写了一遍又一遍的信,放飞出去。
活了小半辈子,他终于给自己找了个正经师傅,有了一段,被师傅教导管束的日子。
苍周行很听话,也很少说除了课业之外的事。
他给苏无斁写了很多信,没有收到一封回信,但飞回的鸠儿空空的爪子,就足以让他在一天的辛勤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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