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他也不顾上多想,纵然已经尽量规避,还是被暗器带起的利风划破了脸颊,足见这一下,裴轻是下了十成十的杀心的。
血没流多少,就是伤在脸上显得有点触目惊心。
叶有期哑声:“师父……”
廖云归看看差点丢了小命的徒弟,再抬头望向裴轻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裴公子,万花谷外大张旗鼓杀人,怕是不太好吧。”
裴轻放下手,优雅地拢起袖子,笑道:“若是不杀人,今日恐怕还见不到廖兄一眼。”
“如此会面,当真是不见也罢。”廖云归扶起叶有期,“告辞。”
“等等。”裴轻抽出了袖中的铜笛,在手里转了个圈儿,“廖兄来去自由裴某当然不敢拦……可是你这位徒儿。”
“实在与裴某八字相克,命里犯冲……裴某可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呢。”
话音未落,裴轻已经形如鬼魅地冲刺靠近,意欲直取叶有期项上人头!
如此正面与廖云归起冲突,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们原本还维持着君子之交,即使知道自己是臭名昭著的杀人魔头,但廖云归念着旧识的情谊,从来都只与他论剑切磋,不曾起过杀心。
然而经过了今日这一闹,不管这碍事的徒弟死不死,廖云归都不会再拿他当朋友。
可是裴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上一次看见廖云归露出这种怒意和回护姿态,还是当年在南疆,因为洛景行。
这情景让他恨得牙疼——凭什么这世上有人就能被妥帖地护着,而他总是一个人在地狱里苦苦挣扎?凭什么廖云归拔剑相护的人都变了,自己却依然是站在对面被却邪剑指着的那个?
他不甘心!
他当年放了洛景行,今日不能再放过这个见鬼的徒弟。
裴轻会忽然出手,廖云归并不意外。
他只是没有想明白,裴轻究竟是为什么盯上了叶有期,非要让他死不可?
单打独斗的话,廖云归虽然比裴轻略胜一筹,但是他现在要护着一个近日状态不好的叶有期,打起来难免束手束脚。裴轻又一贯是阴损诡谲的路子,招招刁钻致命,几十招拆下来,简直险象环生。
“师父……你别管我。”叶有期刚才也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就是冷不丁被裴轻的阵势给打懵了。这时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成了扯后腿的,顿时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拿你的剑。”廖云归声音没什么起伏,就像平日里在教他练剑一样,“这世上随处都有可能遇到置你于死地的人,也许有些能打赢,有些不能,但是那都没关系。”
却邪剑和铜笛相擦而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廖云归手上招式步步紧逼,说出的话却不疾不徐:“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有破绽,任何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东西都有弱点,不管遇到什么,首先你不能害怕。”
“小孩子才有资格害怕,长大了你只能面对。”
“你记着,哪怕有一天你被千军万马逼到绝境……”廖云归忽然撤招,后退了一步。裴轻想都没想挥笛追上,眼看那铜笛就要劈到廖云归面前,叶有期大惊之下提起轻剑一招“黄龙吐翠”跃到裴轻身后,直取裴轻后心。
与此同时,廖云归身子后仰成弧,抬手一剑干脆利落地劈断了眼前的铜笛。
武器失手,裴轻顾不上乱中追击求反败为胜,先急提一口气,在半空侧翻了两圈,才堪堪躲开了叶有期刺过来的一剑——然而终究距离太近,衣衫被划破,带出了浅浅血痕。
廖云归的下半句话这才缓缓滑进叶有期的耳朵:“手中有剑,当死里求生,不悔不退。”
裴轻铜笛被毁,此刻眼见对面两人言之切切,越发觉得刺眼非常。
可是还没等他再做什么,心脏位置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有虫子在啃噬血肉一般。裴轻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搞得眼前一黑,微微弯下腰抓紧了胸前的衣服。
混账……
“好一出师徒情深,裴某真是甘拜下风。”悄悄吸了几口气,裴轻慢慢站直了身子,“还望廖兄日后行走江湖能够看好自己的徒弟,不然万一撞在裴某手里……呵呵。”
廖云归望过来的眼神冷静而无波:“不劳裴公子费心。”
字字稀松平常,裴轻却从里头听出了江湖再见是敌非友的意味。
他大笑了一声,转身倏忽而去,空留下一地破碎尸体。
安葬了浩气盟的无名侠士,廖云归牵过马匹,招呼叶有期:“走了。”
“……”叶有期望着那孤零零的一匹马,刚清醒一点的脑子又变成了浆糊,“啊?”
“上来啊,回去了。”廖云归翻身上马,奇怪地看着他,“你想走回去?”
“……”那自然是不想的。
叶有期收拾好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低着头乖乖上马,坐在了廖云归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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