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过去掺杂了太多的恶意,如今我也不想再让自己去计较太多了。但若说我立刻就能脱出曾经的泥沼,想来那也不太可能。那个人,我曾对他允诺,真正见面之时,我会给他答案。但当他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却还是犹豫退缩了。这把剑是我与他相交的见证,好友,你可愿听一听,她的故事?”
第十一章
一柄剑的故事,说的其实依旧是她的主人。那时候柳雪檀才来苦境不久,意识也尚未完全清醒。彼时他长期昏迷,除了伤势实在过重,也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迷失在了梦中。不是不能醒来,而是不愿醒来。
梦里师父那扇始终紧闭的门扉,那些所谓好友们嘲笑愚弄的表情,还有绝命在他手下的人,临死时尚不可置信的迷茫。汇合着染入梦中的艳色,交织成满目富丽,却凄然无尽的血迷。
他迷失在那片艳色之中,找不到出口。他独自行在梦中,每抬一步,脚下便是一汪潮湿的血印。明明是艳红若火的天地,却冰冷的让他寸步难行。他一日日蹒跚在梦中,入目除了绯色再无其他。
梦中从来血色弥漫,艳红的色彩倾盖天地,染得那般绝丽,那般碎心。但有那么一日,突兀的在一片富丽的血景中,他,望见一片莹白之色。绯红的血景衬的那雪色寂寥而又空茫,一座浮廊立于雪景,照应着空寂与落寞的人心。
皑皑白雪环绕着一方浮廊,雪中似有无限谜题缭绕寂静的人心,柳雪檀视若无睹,依旧缓步踏过毫无人色的血地,迷茫在梦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浮廊乃生人禁区,吾不喜他人踏乱吾之雪地。”突然高处一声低语,语气不似有情,不似无情,一切只余无尽空茫之感。柳雪檀茫然抬头,却见先前还似十分遥远的雪色回廊,已经突兀现于眼前。他之脚步便正停在艳色与雪色交界之处,再要向前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所阻隔。
“我还是在梦中?”柳雪檀看着那条坐在房檐的身影,心神依旧茫然,眼前似缥缈着一行迷雾,那个人笼在雾中,看不清。
“梦!今日的雪,静的让吾沉迷了,吾感觉到有血的艳色,浇盖在洁白之地,汝挑起吾之兴趣了,拔剑吧,墨剑允汝一试之机。”
“我已经没有剑了。”
“无剑吗?那汝所负之物为何?”背上突来的熟悉沉重之感让柳雪檀蓦然,剑早已染满血色,不管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人早已无法执剑,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将来。他已放弃了剑,是不愿再执剑,也是不想再让剑继续陪他染浊。
“吾听到了剑气的悲鸣,与墨剑渴血的哀吟缠绕,汝的剑哀吟的让人悲戚了。”
“呵!哀吟的从来非是剑之本身,我知道自己早已没有资格悲戚,剑曾与我同心。或许她现在依旧支撑着我,但我却不愿再继续埋没了她。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代替了我,为我这个早已失格的主人哀悼曾经。”
“……”
“汝之剑执着清然,若竹之执,似柳之柔。本是上佳之良才,汝何可轻弃之。汝可听见了,她正在琴中悲鸣!”
“琴中剑,剑藏琴。不知是琴包裹了剑的哀吟,还是剑倾听的琴的悲鸣。”
“汝的剑在琴中,亦在情中。”
“那么你呢,伴着一口哀吟的剑,在一片霜雪之地,寂寥百年,你的剑又为何哀吟?”
“……”
“汝曾经为何修剑?”
“曾经?那太遥远了,我早已经记不清自己修剑的原因了。唯在心底深处还依稀明了,我曾经的一切,只是为了完成与人的一场约定。”
“你呢?我观你之剑,漆黑似墨,终结一切丧气沛然。要如何之材质,才能铸出如此之剑。”
“墨剑之铸材只为最劣之赩矿,但墨剑伴吾数百岁月,初始之时便沐盖在吾血之下,吾将它负在身后,扣在心上。即便矿材再劣,吾亦一生不能相弃。”
“材不在劣,既是真心相托,即便易碎之琉璃亦可为剑。你看似疏情,却其实早已将情寄在剑中,你的剑亦是为情哀吟。”
“……”
“汝为何从不愿入浮廊之中,是吾之雪地太过寂寥,让汝退缩了吗?”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血与雪太过分明,是我跨不过。就如同这满目缭绕的血色,我如何也逃不出一般。”
“……”
“汝已许久未曾来此了。”
“我只是醒了。”
“汝的梦清醒了?”
“困住我的从来也非是梦,又何来梦醒之说。你难道一直都等在梦里?”
“……”
“翠竹青,梦寻心。琉璃映雪,一岁寒江。我曾是常伴青竹柳色的剑客柳影寒江,但我现在却想要做个不入尘寰的琴师卷帘夕雨。春诉繁枝花千树,冬品枯木梅骨香。卷帘夕雨故时远,寒江柳影照孤舟。”
“剑已是汝之本心,汝真能完全放下。”
“……”
“我有一物想要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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