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而敏感地意识到,江敛之的命格恐怕与自己有所牵连。
江敬在医院门口的公布栏找到负责录入资料的医生,在三楼成功将人拦住便忽悠进厕所打晕,三分钟后,他从医院电脑房中拿到高欢的个人档案,然后穿着白大袍带着细金框眼镜,大摇大摆地越过门口两个保镖,敲响了高欢的病房房门。
房门被护工从内缓缓拉开,一面敞亮的大窗户瞬间映入眼帘。
一个高大严峻的男子穿着病号服,背对来人站在窗边眺望。听闻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地侧过脸来,显出线条刚毅的侧脸轮廓。
“有事?”他的声音犹如磁石碾磨,带着轻微沙哑跟性感。
“主治医师有事,我替他过来查房。”江敬一脸温文尔雅的微笑,这笑既不冷漠也不谄媚更不刻意,笑得恰到好处,是独属于江敬式的装逼笑。
年轻医生的疏离跟温雅似乎有些出乎高欢的意料,坚硬有力的目光在江敬脸上停顿了两秒,他转过身来,颔首道:“好。”
江敬拿出纸笔例行公事地询问到:“感觉怎么样?”
高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医生,你应该问具体一点。”
江敬抬眼:“你可以回答全面一点。”
高欢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各方面都还好。”
“那还赖在这干嘛?”
高欢:“……”
旁边的护工惊呆了。这位究竟是哪个室转来的愣头青啊,这样说话会失业的啊!
“行了,就说哪里不舒服?”江敬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倒像高欢耽误了他的时间。
高欢深吸口气:“胃口不好,一闻到你们医院的消毒水就想吐!”
江敬在档案上边装模作样地记了一笔:“好的,待会我让产科医生过来一趟。”
“啪嗒!”护工失手砸了保温杯。
江敬把钢笔插在胸前口袋,夹起档案本,伸手温柔拂去飞溅在高欢手背上的水珠:“没烫到吧?”
高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就好。”江敬将水蹭在高欢衣服上。
高欢:“……”
江敬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最近最好还是多在家休息,不要乱跑的好。”
高欢淡漠道:“多谢费心。”
“都这把岁数了,还这么叛逆,切!”
高欢:“……”
“好吧,言尽于此。查房到此结束,拜拜。”江敬摆摆手,如来时一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高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江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底透出一股森然寒意。
他对门口的保镖冷冷命令道:“去查查这人的来历。”
江敬专程过来,当然不是为了恶作剧。他受师傅临终托付,代为照顾高欢。所以特地过来看看高欢现在的情况,通过察看高欢的面相,了解高欢的命运走势。若高欢有坎坷而无大灾祸,他就不插手,由着他去折腾。若当真有不测风云,为了师傅心愿,他少不得要做点什么,替师傅弥补高欢了。
此次他从高欢的面相上看到的,是高欢近日将有一难。
而他方才趁帮高欢擦拭水珠的时候,在高欢手背上留下了一缕灵识。
租房中,江敛之郁闷地盯着茶几上的手机。
今天他去见高欢,告知他他的身份,希望他能回乡认祖归宗。但高欢却表现得十分冷漠,说起他的父亲江师时甚至带了怨恨。原来高欢母亲的死,高欢被拐卖,都是江师仇家寻仇所致。高欢恨自己的父亲,比恨人贩子更甚!
江敛之不通人情世故,拙于口舌,也不懂如何开导个叛逆青年。他现在犹豫的是,自己要不要直接把高欢绑回师傅灵位前算了。
他坐在屋里,听着隔壁屋的房门开合,知道那个叫江敬的相师跟他的舍友出去找了一天工作,终于回来了。
江敛之踌躇半晌,还是打消了去咨询江敬意见的念头。
虽然江敬看起来很知心很渊博,但他跟人家也只是萍水相逢,不清楚对方人品,再者也不好贸然登门打扰,还是从长计议吧。
三天后,江敬独自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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