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执开门进屋,高奕瑄已经睡了,只在门口点了两盏灯。宇文执拿了一盏烛台,缓缓走向高奕瑄。犹犹豫豫掀开床帘。帘子内并无异样,宇文执这才放了心。把烛台放在床头,坐在高奕瑄身边,呆呆的看着高奕玹的睡颜。
高奕瑄许是假寐,宇文执坐了良久,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床头的烛台有些暗了,闪烁了几下。宇文执吹灭了灯,躺在高奕瑄身边,隔着被子抱住高奕瑄。这个拥抱十分温柔,似是怕把高奕瑄弄醒。躺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好害怕你会走,我不敢离开大司马府半步,江陵战败报急,我不敢去。新帝登基,拉拢朝中大臣,我不敢出门阻止。从小到大,我想要的,轻易得到,无论是权力地位还是人。可为何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是不能让你看我一眼?所有人都反对我把你困在府里。唉……你比天下还难得啊。”
高奕瑄亲眼见证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宇文执,也见证了他的糊涂,他的无奈,他的弱小,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缺点,竟全是因为自己。
高奕瑄突然想到想到自己有一次参加齐陈两国的战役,临近上战场,独孤越泽来报,说在处理士兵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手里攥着一块写着“乌月”二字的玉坠子。
听到“乌月”二字,高奕瑄瞬间没了上战场的力气,不顾手下士兵阻拦,跑到独孤越泽指的那个地方,找那个手里抓着乌月玉的人。那场战争高奕瑄不是主将,但却是战略中一条重要的分支,就因为这件事,主将攻城,没了高奕瑄的呼应,齐国在那场战役中大败,割了三座城池给陈国。只要当时高奕瑄定下来想一想哪个重要哪个次要,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但是一听到哥哥的消息,高奕瑄的理智就消失了。这么想来,如果宇文执对自己的感情是这样的话,高奕瑄倒能理解了。
“不到被子里面来吗?会冷的。”高奕瑄终于开口。
宇文执听到高奕瑄这么说,心里欢喜,笑笑说:“冷些也不怕,我进到被子里,怕我自己忍不住。”
“那你在外面好了。”高奕瑄直截了当。宇文执无奈,难得见高奕瑄主动说句话,还是邀请自己,本想再吃点甜头的,可是高奕瑄太吝啬,竟不给了。宇文执脱了袍子,钻进被窝,把高奕瑄揽在怀里。被窝里很暖和,高奕瑄只穿了中衣,两人隔着布料,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分外暧昧。
宇文执的兄弟无耻地抬头了。感受到宇文执的变化,高奕瑄往后退了退身子。宇文执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我……”
“你想做吗?”高奕瑄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句话。高奕瑄一句话出口,让宇文执也红了脸。宇文执呆了半晌,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可声音确实是高奕瑄的没错,身上的触感,嗅到的味道,也都是高奕瑄的不会有错啊。今天怎么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就不是男人。宇文执猛地一翻身,将高奕瑄压在身下,含住日日渴望的双唇。宇文执很快感觉到高奕瑄也起了反应。宇文执有种要喜极而泣的感觉。之前强迫高奕瑄,第一次的回忆可能不太好,但是宇文执都有好好注意没把高奕瑄弄伤。后来把郑远汐关起来,用郑远汐威胁他,床弟之事,两人也做过几次,但都是高奕瑄极不情愿的,宇文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高奕瑄的身体也带得兴奋起来。因为高奕瑄一直不情愿,宇文执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高奕瑄了,本来这次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可是高奕瑄竟然因为宇文执的一个吻,就兴奋了。
宇文执激动地在高奕瑄锁骨上印上自己的痕迹。高奕瑄半推半就地就遂了宇文执的心愿。
宇文执没想到梦这么快就破了。第二天天刚亮,太后就带了十几个精兵来到大司马府,因昨天晚上宇文执掐死的那个丫头来讨公道来了。太后也不多跟宇文执辩解,叫几个士兵去洛水谢把高奕瑄绑起来,就要带他走。高奕瑄见来绑自己的人是太后,便无反抗之意。太后的做法却激怒了宇文执,他拿来自己的枪,挡住士兵们的去路,吼道:“谁都不允许带走奕瑄,谁动手我杀谁!”
“吼什么?!”太后也吼起来,“你没看到我在这里?是我叫他们绑高奕瑄的!”
“您说的我都答应了,为什么还要带他走?”宇文执虽这么说,手上的枪却还指着士兵们。太后亲自来抓人,大司马府的人都不敢动。太后是宇文执的生母,宇文执又很孝顺,两边打起来,帮哪一边也是错。
“你答应我,只要我不带高奕瑄走,什么都听我的安排,昨晚我派到洛水谢照顾高奕瑄的丫头,是不是你杀的?”太后怒道,“是你毁约在先,怪不得我。”转而对要抓高奕瑄的士兵下命令:“所有人拔刀!无论用什么手段,把高奕瑄给我带走。”
宇文执□□一挥,冲着第一个冲上来的士兵就是猛地一刺。士兵并不是普通人,轻易躲过宇文执的枪,脚上一踏,一柄大刀砍过来。跟宇文执交上手,二人过了两招,彼此不相上下。一个就这么难对付,太后肯定是带了自己最好的士兵来了,势在必得。跟宇文执交手的这当儿,剩下的士兵已然冲上前把高奕瑄押起来了。大司马府的士兵们看不下去,却都被全远祺拦住,不允许任何人帮宇文执。全远祺知道太后不会伤害宇文执和高奕瑄,这么做只是吓唬他们。宇文执心里着急,竟乱了章法,手臂上猛地中了士兵一刀。刀身很重,又锋利,一刀下去,宇文执的胳膊就抬不起来了,鲜血直流。全远祺有些动摇,手伸进袖子里,抓着飞镖。他从没想过太后会跟宇文执真刀真枪地打起来。全远祺从小没娘,跟了太后多年,跟太后关系并不比宇文执差,宇文执受了伤他心疼,但是也不能跟太后对着干。高奕瑄见宇文执受了伤,奋力从士兵手中挣脱,空手接住士兵砍下来的又一刀。一脚将士兵踢出数丈,看了宇文执一眼,问:“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宇文执忍痛说。
“你毫无胜算,还是让我跟太后走吧。”高奕瑄看着宇文执鲜血直流的胳膊不免心疼,“你的伤不赶紧止血,会要命的。”
宇文执捂住自己的伤口说:“不可能,除非我死了!就算不要江山,我也要你!”
或许倾心也就在这一瞬。
高奕瑄无奈地笑笑,问:“你看看这么多高手围着我们,你还想怎样?”
“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逃到何处都是家。”宇文执见高奕瑄态度转变,语气变得更加坚定。
高奕瑄来到大司马府之后,头一次露出欢喜之色,道:“看你伤成这样,还怎么逃?”宇文执把手里的枪丢给高奕瑄说:“不是还有你吗?”宇文执接过枪,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太后竟有些难过。高奕瑄为难了一会儿,一手握住枪,一手抓着宇文执没受伤的手臂,大喊一声:“小心了!”就冲了出去。若是一对一硬打,宇文执也许跟高奕瑄不相上下,但是一对多,宇文执就远不如高奕瑄。高奕瑄内力很强,轻功又好,跟十几个高手直接交手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二人逃走,太后就命人不要追了。掩面落了一会儿泪,什么都没说,带着士兵们回去了。二人逃出大司马府之后,直接出了城,生怕在城里会被太后派来的追兵抓住。逃到一个隐蔽的树林里,宇文执已经因失血,面色有些白了。高奕瑄让他靠着树坐下来,撕了身上的布料给宇文执包扎。高奕瑄一边给宇文执包扎,宇文执一边笑。高奕瑄拍了拍他的脸,问道:“砍了一刀被砍傻了?笑什么呢?”
宇文执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我之前想了很多办法去得到你,无论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方法想了很多,也失败了很多次。都快要放弃了。却突然成功了。果真是踏破铁鞋。”
“你瞎说什么呢?”高奕瑄故意加重力道,“看看你的伤口这么深,如果不赶紧找个大夫帮你疗伤的话,你就到黄泉路上去笑吧!”
“那可不成。”宇文执捂着包扎好的伤口站起来说,“我们得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来,再找大夫。我身上还有些饰物,拿到当铺去当了,许还能撑几日。”
“你先别着急。”高奕瑄按着宇文执的肩膀让他坐下来,“伤治好了以后呢?你总要有个打算吧?”
宇文执笑道:“要不我们去山里种田吧?我们都是男人,两个人都种田,收的就多,卖了粮食,日子应该比一般农家过的好些。”
“那你的天下……”高奕瑄说了一半,宇文执就捂住他的嘴,笑道:“现在我们吃饭都是问题,谈什么天下?有你在,跟天下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说着把胳膊搭在高奕瑄脖子上说:“走,扶着我,我受伤了。”
两人把身上值钱的物事都典当了,住在一间简陋的客栈里,穿着平民的衣服,吃着便宜的素菜,要了一壶小酒。两人心里却都十分欢喜。高奕瑄说:“上次吃这种菜的时候,还很小呢。”
“你一个王爷,能吃过什么低廉的东西?”宇文执说,“就算再军中最困难的时候,将军最差也是吃打来的野味吧?”
“所以啊,如今吃到这些东西才会感慨。”高奕瑄举杯跟宇文执碰杯。宇文执把酒全数饮尽,犹豫了很久,终于在两人要睡觉的时候,宇文执开口:“既然逃出来了,你想不想回齐国去?”
☆、12-2
第二小节
高奕瑄往小床里面靠了靠,说:“齐国我总是要回去的,但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不能。”宇文执心中难过,生活总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一时冲动从大司马府逃出来,接下来的路,却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了冲动的事,总要为自己的冲动负责。尤其两人背负着国家、兄弟和家人,总不能就这么任性地走了。两人背靠背,一夜无眠。本来在来的路上,两人还笑着谈了之后的生活,想着可以去山里种田,可以去街头卖艺,可以开个打铁铺子,可以开个书院,可以开个客栈……可以下半生只有两个人,简简单单地过。可夜深人静,所有的冲动都散去的时候,还是放不下绑在自己身上的梦想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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