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事,也可以在下面院子里练练武啊,习武之人,几日不练,就不怕生疏了?”全远祺说。
“习武打仗是为了报效国家,齐国已经不需要我去报效了,我还练什么武?”高奕瑄有些自暴自弃。
全远祺有些怒,说:“不需要你去报效的,是齐国皇帝,不是齐国。你的想法一直达不到如此,才会一直躲着,甚至躲到周国来。”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教训我的吗,我不想听。你没事就走吧。”高奕瑄指着门口说。
全远祺叫人去做几个菜,自己走进屋子里打开酒坛。对高奕瑄说:“今天是齐国新帝登基的日子,你虽不在齐国,但始终是齐国人,在这里喝杯酒庆祝一下也好啊。”
“新帝登基?”高奕瑄大惊,“难道……”
“别想多了。”全远祺倒上酒坐下来,“敌军进攻,齐主担心敌军打到邺城之后会对自己不利,就退位让太子坐了皇位。现在的皇帝是高柯,你应该对他很熟悉啊。”
“怎么会这样?”高奕瑄走进屋子里,坐下来。
“你不在齐国,华羽先重病在床,容成耀照顾义兄,无心恋战,现在攻打齐国如入无人之境。无论是陈国还是周国,攻下齐国指日可待了。”全远祺没等菜上,自顾自地喝起酒来。酒很烈,空口一杯酒,热乎乎地烧进胃里。全远祺眉头一皱,又喝了一杯。听完全远祺的话,高奕瑄沉默了很久,现在齐国这副模样,高奕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上战场,帮齐国抗敌,可是如今齐主失了民心,抗敌就会得民心。高奕瑄如果得了民心,就是失了齐主的信任,被杀也是早晚的事。
“那宇文执呢?他现在在干嘛?有没有攻打齐国?”高奕瑄问自己最近最想知道的事。
全远祺看了高奕瑄一眼说:“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怎么这都不知道?他如果不是攻打齐国,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回来?他现在在宫里一心关心国家大事,派人趁这个大好机会攻下齐国各个城池。如果一直待在温柔乡里,这样的大好机会不就被陈国抢去了吗?”下人们把菜端上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半坛酒下肚了。全远祺边喝边说:“我很喜欢宇文执,无论他是当年的将军还是现在的大司马,无论他是只对我好,还是妻妾一大堆,我都很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占有欲很强烈,想让他一个人只属于自己。看到他对别人好,对别人流露出一点喜爱之情,也会嫉妒到死。他很花心,喜欢过很多人。我却从来没有计较过。因为我知道,他只是玩玩,我们十几岁就在一起,一直到现在。”全远祺盯着高奕瑄,瞪大眼睛说:“只有我!只有我一直陪着他,剩下的人,只要得到了,就不再有玩下去的心思。所以我处处帮他,从来不计较今晚他睡在谁的床上。”
也不等高奕瑄再说什么,全远祺继续说:“他心系国家,做的是大事,不会儿女情长。你也只是他一时兴起才把你带回来。”
“你是看他这些天没来我这里,来向我示威的吗?”高奕瑄说。
全远祺平静下来,坐下来说:“我不是在示威,而是在为你着想。你快回齐国去吧。再不回去,就在地图上见不到齐国二字了。身为齐国将军,就算死,也应该死在齐国疆土上吧?”
高奕瑄沉默下来。全远祺说的一点都没错。且不说自己死在什么地方。自从从洛阳回来之后,宇文执就很少来找高奕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高奕瑄对宇文执多少也有些了解。宇文执确实花心,对敌国的将军有意,就能把战略上的条件降低。但是一旦这个人触及他的利益,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杀掉。宇文执一开始确实对陈瑾荛有意,但是陈瑾荛太强,不好控制,宇文执便在战场上毫不留情。高奕瑄虽然被宇文执关在这里,但是宇文执对他的热情已然消失殆尽。全远祺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怎么也是个男人,不能像个小媳妇似的,一直空守在洛水谢。
全远祺喝得有些醉了,脱了外面的袍子,随便一丢,继续喝。全远祺里面穿了一件宽松的青莲色棉布袍。腰间挂着一个绣了粉色芍药的荷包,绣工精细,应该出自巧手的姑娘家。还挂在外袍里面,定然是很重要的东西。高奕瑄把全远祺丢下的袍子挂好。回头对全远祺说:“你别喝了,在我这里喝醉了,我不好解释。”
“不好解释?”全远祺扯了扯衣领,酒喝得全身都出汗了。干脆把胸膛露出来。边喝酒边对高奕瑄挑衅道:“有什么不好解释的?”
高奕瑄便不再说什么,坐在一旁吃了些东西,不再喝酒。全远祺倒是喝得开心,见自己袍子松了,把荷包解下来,放到胸前的衣服里继续喝。见全远祺真的醉了,高奕瑄准备去叫人把全远祺抬回他自己屋子里。全远祺平常少跟别人喝这么多酒,如今喝醉了,只当是在自己屋子里,起身摇摇晃晃就走向高奕瑄的床。嘴里还一边说着什么骂宇文执的话。因为是洛阳话,高奕瑄还都听得懂。只觉得全远祺许是宇文执最爱的人了吧?酒后为真言,全远祺能酒后这样骂宇文执,那必然是在之前不知道指着宇文执的鼻子骂过多少遍了。就拿时间来说,两人相处这么久,感情也很深吧?
全远祺还没碰到床就倒在地上。高奕瑄在一旁见他没有自己起来的意思,就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架到床上。全远祺躺下之后就变得很乖,缩在被子里,安静地睡着了。高奕瑄也不忍心把全远祺送回他自己的房间,便想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全远祺,自己去外面走走。一回头看到全远祺的荷包掉在地上。高奕瑄捡起荷包准备放到全远祺身上,可是隔着荷包感觉里面的东西分外熟悉。
人如果把一个东西深深印在自己记忆中,就算很久不见,再碰到它的时候,就算眼睛看不到,心里也可以感觉得到。正如高奕瑄寻找了近二十年的乌月玉。小时候,每次哥哥来,高奕瑄都会把乌月玉抓在自己手里。母亲的模样和哥哥的模样都忘记了,也没能忘记乌月玉的模样。所以当再一次隔着布料摸到它的时候,心自然就认识它。
☆、13-3
第三小节
高奕瑄解开荷包的封口绳,那块熟悉的乌月玉映入眼帘。怪不得翻遍了洛阳城都找不到,原来被藏在周国重臣手里。不过细想一下,全远祺会酒后说洛阳话,那他必然跟洛阳有很深的渊源,说不定就是洛阳人。高奕瑄心狂跳。终于有了线索!高奕瑄摇晃着床上的全远祺,拿着手里的乌月玉,喊道:“醒醒!全远祺,喂。你醒过来!这块玉,你是在哪里得到的?喂!”
全远祺被他摇晃的皱起眉,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正要打人,看到高奕瑄手里的玉,酒醒了大半。一把夺过高奕瑄手中的玉,一只手撑地,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门口。高奕瑄没想到他喝醉了酒,身手还这么好。生怕他走了,站在床边不动,对全远祺说:“你先别走,我只想知道你手里的那块玉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全远祺重新把玉系在腰间,把衣服整理好,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喝太多了。”
全远祺完全不理会高奕瑄,转身就踩着二楼的护栏跳了下去。高奕瑄马上去追,全远祺虽武功不如高奕瑄,但是轻功却是很有信心的。高奕瑄匆忙追出去,洛水谢的守卫马上挡着高奕瑄,拦住他的去路。守卫根本不足以挡住高奕瑄,高奕瑄几招就解决了所有守卫,匆匆追上全远祺。
全远祺喝醉了酒,脚步不稳,高奕瑄却是拼了命在追全远祺。两人在大司马府追逐了一圈,闹得整个大司马府不得安宁。受伤的守卫叫了府中的其他人来帮忙抓高奕瑄。
高奕瑄终于在屋顶上抓住了全远祺,把他按在身下。拽着他的衣领吼道:“那玉坠子是哪里来的?你现在在我手里,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是我家将军给我的。”全远祺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逃不了,便实话实说。
“他是从哪里得来的?”高奕瑄吼道。
全远祺沉默了一会儿说:“上次我们进攻洛阳的时候,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刺杀我家将军,死的不知道有多惨。不过这玉坠子不错。我就求将军把这玉坠子给我了。”
高奕瑄抓着全远祺的衣领,红了眼,眼中杀气吓得全远祺有点不敢动弹。高奕瑄狠狠道:“你说是宇文执杀了这个玉坠子的主人?”
“是他先想要杀我家将军的,怪不得将军。”全远祺说。士兵们举着火把,把这屋子团团围住,大喊着要高奕瑄下来。高奕瑄看看周围的士兵,掐着全远祺的脖子,把他从瓦片上提起来。两人跳到地上,高奕瑄对着人群喊道:“所有人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士兵们犹豫着要不要退开,全远祺喊道:“你们没听到吗?让开!”士兵们退出一条路来让高奕瑄过去。
宇文执不在府内,大家都听全远祺的。高奕瑄掐着全远祺的脖子,来到大司马府的门口。对全远祺说:“叫他们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全远祺乖乖照做。高奕瑄趁机搜全远祺身上,想把那玉坠子带走。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全远祺说:“不用找了,我已经藏起来了,你难道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威胁着我,去拿那玉坠子吗?”
“那宇文执杀了玉坠子的主人之后,把他葬在哪里了?”高奕瑄问。
“葬?估计经过那条路的人见到他的尸体,会把他葬了吧?”全远祺笑起来。高奕瑄怒道:“卑鄙。”下人把马送来,高奕瑄牵了马,对全远祺说:“玉坠子就先放在这里吧。帮我告诉宇文执,我看错了他。如果他来攻打齐国,我会亲手杀了他的!”说罢推开全远祺,一跃上马,奔驰而去。
宇文执离开大司马府的时候,交代的是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高奕瑄身上。高奕瑄逃跑了,大司马府中都人心惶惶。逸铭见全远祺把高奕瑄放走,来问全远祺说:“你帮高奕瑄逃跑,大家可都看到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将军了,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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