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直觉着不对,连忙赶人:“走走走全都给我走!看什么戏呢,快走快走!”
分分秒有猫腻好么,当然不肯走,可是主将真发飙了,双手叉腰,表情可凶残:“厚道点啊!没听到么都给我回去!!”
作鸟兽散。
赤脚踩着花毯样的地面略痒啊,不过这个时候可做不出类似抠脚的破坏形象的举动,主将挑着眉努力作出生气的表情,质问:“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
江雪不说话已有预料。鹤丸只是对着她笑。意外的是宗三脸色沉得跟染墨一样,却偏偏也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什么节奏?还都集体沉默了这!
主将确实有些恼:“鹤丸你说——你又干了什么!”用脚趾头想也想的到错在他好么!
“这个么,”染血的白色身影笑眯眯扒拉了一下脸蛋,“做坏事被发现了呀。”
视线瞥过去,江雪不看他。
“所以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啊!!”
只笑不说话。
妈蛋鹤丸是跟左文字家的刀都有仇么!上回也惹得江雪爆了真剑吧!
愤怒夺了一打一太在手,气势汹汹往手入室跑,对这个没出阵都要受伤的世界绝望了!
药研才给今日出阵的几位作好保养,正准备休息了,忽然见到冲进来的人有些惊讶,但望着主将手里的两把刀停顿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飞快地扫了眼,也没说什么,捧刀进了内屋。
主将先让药研给宗三治疗,直接一张手札贴上去,然后再把手里的太刀丢给药研。
“我是不会给你用手札的!”主将出离愤怒,狠狠撇过头不去看鹤丸的眼睛以免自己心软,“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反省反省!”
“……啊呀,好残酷的惩罚呀。”
卧槽这有点想反省的意思在么!!拆台拆的这么干脆利落你让我怎么偏袒你啊混球鹤!简直是拿这货完全没办法!
留鹤丸一个在手入室,带着左文字两兄弟出门。可是盯再久,这两个也没有说话。
“算了我不管了!”主将深深叹息,该庆幸的是小夜他们组团被烛台切领着去逛万屋了,否则现下还指不定更混乱,她看一眼仍旧寒着脸的宗三,又看一眼安静的江雪,“给我保证……别再打起来了。”
宗三不理。江雪看了弟弟一眼,犹豫地点了点头。
主将无奈抹把脸,带着长谷部走了。
宗三的手又摸到了刀柄上,然后是一只温凉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他手背上。
宗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好不容易按捺下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兄长!”
江雪垂着眼睛都不敢看他。
发烫的大脑根本不想冷静,因为冷静下来才能想得到,当时那画面的猫腻。
那样的姿势,彼此之间的武力差,如果不是兄长允许……那个……怎么可能那个样子!他一点都不想仔细思考好么!!
脑袋此刻还在嗡嗡作响,情绪激动亢奋怎么都停歇不了。在宗三眼里,兄长就是懵懂不知事的一张白纸,离群索居,孤僻成性,他够了解兄长的性子,才觉得那样真难以想象、不可思议。兄长怎么可能与那样一把刀扯上关系!
再这么一想,以前还觉得鹤丸国永的可靠都像是早有预谋,于是满脑子都是兄长被骗的念头,宗三看他犹如看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女儿。
回江雪院子,宗三坐下就不肯走了。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但江雪完全不配合……他坐着又开始发呆。
小夜是傍晚回来的,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传闻,先冲进院子来看了看俩兄长,见两人完好,就抓着本体又往外冲——这架势一看就是要去拼命——被慌乱的宗三忙不迭拦住。
小夜也不说话,吊梢眼就睁的大大的那么看着二哥。宗三真是各种心力憔悴。
入夜,宗三不肯走,小夜也不肯走。三兄弟还是第一次这么齐全的待在一起。
江雪睡不着。
恼。在弟弟们面前费心遮掩的东西被他这么揭开,江雪当然恼。他甚至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并不是说觉得自己的感情不对,只是……让弟弟们烦心这样的事……更觉得无比羞愧。
可是又心疼。他那一刻才清晰意识到,伤在鹤丸身上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叫他疼痛……甚至,他没担心宗三,满脑子忧虑得不行的……竟然是他。
从床铺上坐起来,沉默了好久,还是起身。宗三与小夜睡在外间,江雪拉开窗,轻巧地跳出去,为免发生动静没有再把窗拉好,转身正想走,一眼就望见屋檐下坐着的小小身影。
江雪僵在原地。
板着脸的小夜抬头看他。宗三毕竟白天打了那么一场,受了伤本体也没经保养,有些疲倦就早早睡了。可小夜没睡。江雪心烦意乱竟没注意到外间的动静,短刀在夜间的隐蔽能力极强,他这么悄无声息坐在那,江雪直到看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一把太刀一把短刀就这么在夜里静静地对视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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