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战场上碎刀,便是真的死去了,因为反馈到现世,刀剑也没有了生机。
“唔,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毕竟战争已经结束了啊。”她安慰道,“哎呀,如果不是这样,我要想把你带到这个时空,还要麻烦得多呢。”
她捧着江雪的本体往外走。
江雪不知道她之前在这里做了什么,但是看她毫无阻隔就带出了自己,甚至被人护送着前往东京,不免有些茫然。
“宫内厅啊……哈,想不到我也有一天能与这样的机构打交道。”
她笑眯眯道:“不过都在时空政府混那么久,连审神者都做过,这也算不了什么了。”
“大人……”江雪有些踯躅。
“别怕,你好歹是国宝啊,皇室巴不得多个珍藏呢,”主将笑眯眯,“而且,时空政府……维系着整个宇宙的稳定,虽然基本不介入现世,但没你想的那么没有效力——我啊,现在可是时空政府的高官呢。”
三之丸尚藏馆。
江雪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却砰砰跳动得厉害,随着血液流转全身的还有生机的温度,被冰封的躯体好像活过来一般,他现在才能真正意识到,他所置身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在藏馆前,时空的访客停下脚步。
她回过头,看向那把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刀——在普通人的眼里,只有她忽然停下来看向一片虚无——“江雪。”她唤了声,眼神十分温柔。
“将你带到这里,而不是将他带到你身边……大概是因为,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想也有那么一次,可以主动走向他……是不是?”毕竟一直都是他牵扯着你不是吗?你也是很想很想地——想主动去回应他的吧。
“我给你这个机会。”
她笑起来,转过头捧着刀继续往里走,“哎呀,我还跟他们交涉,给了鹤丸一个单间……唔,别太感谢我,毕竟,你们可是我曾那般心爱过的刀啊。”
她走进一个藏室。不经展览的藏品大多按类存放在这些藏室中,沿着走廊到尽头的偏僻地方,她转身拐进去,这个居室比起一般的藏室,更像个普通的居室。虽然摆设极为精简,但也维持着皇室一贯的庄重大气。
屋正中放着一把华美的太刀。
可是所有的视线都不会先看到它,因为此间已经有一个与那太刀一样华美耀眼到极致却更要光辉得多的身影,第一眼就能牢牢抓住人的视线。
他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闭合的窗前,似乎是很惊讶地看着忽然走进来的人。
“好久不见,鹤丸。”她说。
白衣的太刀还未来得及开口,视线就猛然停顿。
她笑了笑,走过去,弯下腰,把手中的太刀放在了它边上空着的刀架上。
“再见。”她说。一直挺直的肩膀微微一垮,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般轻松起来。
以后大概再也没有得以相见的机会了吧。
那么……功成身退。
*
昏暗的藏室,细条的窗格并未打开,只有微弱的天光透过窗纸与墙壁映入房内。
他就站在什么都看不到的窗前,无声无息地望着前方。华衣美饰,依稀还是旧时的模样,可是整个身影都冰冷得没有温度,就像是那些曾满溢出来压都压不住的生气陡然从这副躯体上消失一般,再美的风姿都失了神采。
然后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向他走过来的人。
金色的眼瞳仿佛流转着一个无底的深渊,那些无法言喻的苦痛被深渊束缚着无法脱解,便也拿走他所有的自由与活力作了陪葬。
从回归的那一瞬间开始,整个世界就变换了色彩,羽翼被他自己掰断,他活在一片覆盖着厚厚冰层的雪原,一步一步那么努力想寻找到那片熟悉的针叶林,可雪原是苍寂的,无声的,慢慢的把他也晕染成了死寂——甚至直至如今,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是茫然的,似乎连江雪的模样都要很艰难才能辨别出。
他终于醒来了吗?
江雪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用力按倒在地上,狠戾的吻几乎是撕咬般烙在唇上。
心绪翻涌难以停歇的时候,无法阻止地反馈于现世本身,冷冽的刀意漫着锋锐到极致的杀气萦回,触物即现出裂纹,屋正中持刀的刀架承受不了内外交加的巨力,轰然碎成木屑,刀含着鞘将出而未出,与另一把刀交叠着砸向地面时铮然出鞘,两把刀互相交戈,双双插入地面。
江雪剧烈地喘着气,艰难地用手按着地面试图稳住身形,长长的发顺着光裸的肩滑落下来,缠在手臂上,游淌在地上,顺着身形的晃动也不断颤抖。
啮噬的吻在背上肆虐,像是要撕扯下他的血肉般霸道凶狠,环在腰间的手将他死死禁锢在对方身上,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脱逃。
“鹤丸……”他没能忍下,断断续续出声,声音里的泣音藏都藏不住,“让我……看看你……”
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落,手臂撑不住,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回过头去看看他都做不到,声音还含着几分难耐与哀求:“鹤丸……”
温热的唇在后颈间略略停顿了片刻,整个人被捞起来反过身。
压在身上的人一手仍紧扣在他腰上,一手撑在他颈边,俯下身又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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