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容佑棠把红封袋都放在书案一角,笑眯眯问:“我能不能拆开看看?”
赵泽雍奇异道:“你想拆就拆。”
“其实,我很想知道宫里的红封里头都装的什么。”土包子容佑棠坦然相告,兴致勃勃把全部小袋子拆开、把东西一一倒出来,排列整齐。
赵泽雍继续书写,头也不抬地说:“无非金银玉之类的东西罢了。”
容佑棠用指尖拨了拨,果然桌上一堆大多是金锞子,少数银锞子和玉如意,均属内造,精致华美,光灿灿,亮闪闪。
“咦?有个这样的。”容佑棠拿起个雕成斗剑式样的玉佩,第一眼就看上了,立刻下定决心。
赵泽雍抬眼一看,莞尔道:“小九也喜欢那个。”斗剑玉佩乃庆王府所出,是管家按照家主脾性,特意请工匠打造的辟祟品。
“嗯,我觉得这个好。”容佑棠欣赏片刻,装回红封袋,直接收进怀里。然后把其它的也原样装好,推到庆王眼前。
“?”赵泽雍不解地抬头。
“殿下,我有斗剑玉佩了,这些您赏给其他人吧。我一个新来的,怎能收这么好几份?委实受之有愧。”容佑棠不好意思地解释。
赵泽雍颇感意外,定定看着眼神清澈澄明的少年,后者并不回避,恳切对视。
“好。”赵泽雍温和笑起来,称赞道:“本王赏罚分明,论功行赏,从没有试探的意思。但你能这样做,很不错。人若能抵挡住物质的诱惑,大小能成事。”
……竟能说出这么些道理?
容佑棠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承认:“咳咳,我只是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压根没做多少事,全收下就太厚脸皮了。”
“哦?”赵泽雍搁笔,愉快笑出声,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往后靠,戏谑道:“赖皮脸也会不好意思?郭小二已经多年没红过脸了。”
容佑棠悻悻然,谦虚表示:“可我哪能跟郭公子相提并论呢?”
谁知庆王更愉快了,笑声浑厚有力,略带磁性,难得的放松惬意模样,剑眉星目,眼神深邃,高鼻梁,英武而极富男子气概。他说:“唔,你要努力,争取赶超子琰。”
容佑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庆王!
“那行吧。”赵泽雍收起笑容,吩咐道:“其实大家都得了。既这样,就把它们妥善分给贴身照顾小九的人。传本王的话,就说九殿下伤势恢复良好,特赏跟着伺候的人双份。”
“是!”容佑棠揣起红封袋,立刻转身去执行。
——他年纪小小,家境一般,却不贪财,这点十分难得。
赵泽雍满意颔首,重新提笔批阅。
九皇子就在前面东厢房养伤,身边日夜有人照料。容佑棠很快回转,眉开眼笑地说:“殿下,都送出去了,他们很惊喜,托我给您带好多吉祥话。”
“唔。”
容佑棠回到外间,特别想细细打听北郊大营一事,可探头看看:庆王正在全神贯注地处理公务,表情严谨肃穆,这种时候不能一再打扰。
哎~
容佑棠只能按捺下着急,落座罗汉榻,掏出斗剑玉佩把玩,打发时间,后来干脆躺下去,闭目养神。反正只要别发出噪音,庆王就不会过问。
同时,赵泽雍也很快习惯了外间有个安静机灵的小厮。大半个时辰后,他处理完全部公文,捏捏眉心,端起茶杯,皱眉又放下,说:“倒茶。”
“……”外间悄无声息。
“倒茶。”赵泽雍重复,略提高音量。
“……哦!来了来了!”容佑棠从浅眠中惊醒,赶紧从外间端了温着的茶水进去。
此时已是亥时末,本该静谧安寝的皇宫却仍四处灯火通明,隐约可听见人来人往。
“睡着了?”赵泽雍接过茶水。
“迷糊了一会儿。”容佑棠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家除夕夜不守岁?”赵泽雍亲自把文书分类归置、叠好,用镇纸压着。
“守啊。”容佑棠话音一转:“不过,我一般只守上半夜。”
赵泽雍站起来,缓缓舒展活动筋骨,说:“小九年年吃完除夕家宴就睡着了,子时的炮竹都吵不醒他。”
容佑棠乐呵呵夸奖:“九殿下好睡眠啊,那样才能健康成长的。”
“哼。”赵泽雍暼一眼容小厮:“吉祥话留着明儿年初一说,以你的口才,应该能得一车的赏。”
“……”容佑棠被噎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这宫里除了殿下,我再不敢私自接谁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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