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在苏宅重新安顿了下来,梅长苏知道萧景琰之前离京月余,最近很是忙碌,没想到刚吃过晚饭回到房里,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从哪儿进来的?”梅长苏没接到任何通报,萧景琰仿佛凭空现身,他回过头来,嘴角带笑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柜。
“你把密道又挖开了?”梅长苏不赞同道,“如今你从正门进来便可,何必挖开密道,若是让人知道……”
“若是让人知道我时常到这苏宅来过夜,会给你们引来危险的,”萧景琰摆摆手,安抚地笑道,“便说我是怀念故居,到靖王府过夜,就算真有刺客,也好演一场空城计。”
梅长苏失笑,两手一摊,无奈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了,哪还有我说话的份?”
萧景琰可不认同,走过来将他清瘦的腰身一搂,低声道:“我的事,你都有说话的份。”说罢,柔柔地亲上他的嘴角,看他眼带笑意,恍若春水,萧景琰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我以前那些‘遗物’可不都在你那儿吗?”梅长苏感兴趣道,“我那把弓呢,在靖王府还是在宫里?”
萧景琰退开半步,目光晦暗难明地盯着梅长苏,把对面人看得一阵心悸,正要问声“怎么了”,只见萧景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丝帕薄如蝉翼,一眼就看出里面那物件的形状,梅长苏心里陡然“咯噔”一声,只觉不好,正要往后退,手腕已经被萧景琰抓住了,托高到身前,掌心向上,那包裹着东西的丝帕就稳稳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出征的时候怎么不带着它?”萧景琰声音四平八稳,隐隐透着股冷气,那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将梅长苏打量个来回,语气凉凉地问道,“只怕你一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吧,又骗我一次。”
最后这句话说得轻如鸿毛,仿佛情人间调笑的话语,梅长苏却觉得遍体生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种大战前的危机感令他紧绷又兴奋,若非眼神躲闪了一二,倒还是那个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梅宗主。
只是这当年在江湖留下多少传说的琅琊榜首,如今也是个会被一句话就牵着心走的人了。
萧景琰面上不动声色,只拿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把梅长苏死死盯住,仿佛在说“你自己说怎么补偿我吧”。
倒不是梅长苏不心疼他,而是想到“补偿”总不免忆起一些春色无边的场景,这才刚吃过晚饭呢,怎可行荒淫之事?他低头掀开丝帕一看,果然是那颗浑圆莹亮的珍珠,南珠之美确实名不虚传。去北境之前的那一晚,他曾细细摩挲着这颗珍珠,如同他平日里思考时摩挲衣角一般。后来他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珍珠仍在手心里,竟被他握得带上了暖暖的体温。直到甄平来请,他才怅然若失地将珍珠装回盒内,留在了他和萧景琰曾经夜夜相对的那张桌上。
一把弓,一颗珍珠,只怕都是令萧景琰心头痛到滴血的东西。
幸好都过去了。梅长苏想,大拇指下意识摩挲起了珍珠光滑的表面,柔声道:“说起来都没问过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这颗珍珠的?聂铎自从驻守东海后,也曾带回不少珍珠送给盟里的朋友,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是两地环境差别所致吗?”
“南海的珍珠确实要大些,不过能得到这么大一颗,也确实有一番特殊的经历,”萧景琰露出怀念的神色,他与那采珠老翁一家的故事,不知是否还在南海之滨流传,讲着讲着,他突然回忆起最后离开时老翁与他的对话。
“不知殿下买下这颗珍珠是要作何用途?老朽虽只是个小小的采珠人,但于珍珠养护和装饰一道上略有心得。”老翁这般说着,眼中流露出不舍。
也是,如此大而圆满的一颗珍珠宝贝,对采珠人来讲也足以成为一生的谈资了。但萧景琰越是明白他的心情,便越是无法说出实情,给朋友当弹珠玩这种理由,只怕能把老翁气死,只好笑着含混道:“这颗珍珠是要赠予朋友的,如此珍宝,他必然会珍惜。”
“哦……”老翁点点头,若有所思,“殿下若是赠予友人,”他打量萧景琰脸上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这位友人定然与殿下感情深厚,老朽斗胆进言一二,这珍珠于情趣一途上也很有妙处。”
“情趣?”萧景琰很是疑惑,“珍珠不就是赏玩之物吗?”
老翁脸上露出些许暧昧的笑意,凑近萧景琰低声絮絮:“珍珠浑圆天成,温润柔和,于床笫之事上不易伤身,且有肉蚌含珠之美,再说那些不够圆整的小珍珠,串成珠链,对那一方来说也很能得趣……”
萧景琰再怎么不解风流,到这会儿也听懂老翁的意思了,面色立时涨得通红,只觉羞愤与暴怒填满了胸腔,他大喝一声“胡闹”,远远退开几步,只觉手里的珍珠一下子烫得灼人,令他不愿久留,胡乱将东西一包塞进了怀里,也不去看那老翁,径直走了出去,徒留老翁一人,摸着胡子笑得很是自得——现在的年轻人哟,心事分明都写在脸上!
萧景琰的视线从珍珠滑到抚摸珍珠的那只手,继而缓缓上移,落到梅长苏的脸上,闲适地问道:“这珍珠,还有妙用,不知先生是否感兴趣?”
梅长苏敏感地察觉到萧景琰神色中的炙热,心中暗道不好,又见他举步向自己走来,连忙侧身避了开去,手一收,已将珍珠放进了自己怀里:“连日奔波很是疲累,我想早点歇息,景琰,你也早些回宫吧。”
萧景琰被他躲了过去也不生气,就这般跟在他后面在房里慢悠悠地转:“那便早些休息吧,我替你宽衣。”
“不用了,”梅长苏步子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我叫飞流来就行了,飞流!飞流!”
他大喊一声,门外很快就响起飞流的应答声,由远及近,几乎要破门而入了。
“飞流!”萧景琰突然对着门外大声喊道,“你苏哥哥今天很累,要先睡了,让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哼!”飞流虽然讨厌萧景琰每次来都黏着他苏哥哥,但他也知道两位哥哥单独在房里的时候,是不能进去打扰的,气得跺了跺脚,又贴着门听了会儿,发现什么动静都没有,便转身飞上屋檐离开了。
房内静悄悄的,确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梅长苏被萧景琰抱在了怀里,耳垂被含住了轻轻啃咬着,衣襟已经凌乱了,萧景琰一只手伸进去寻那藏起来的珍珠,寻着寻着便用手指丈量起了梅长苏胸膛的宽度。他的手比常人更修长些,这边手掌才擦过一颗乳首,再一探便揉到了另一颗。
萧景琰如此这般在他胸口流连,梅长苏已是浑身发软,喘息着去握他的手,但是根本推不开,反倒为了借力站住身形,似乎在推着萧景琰更用力地揉弄自己一般。
散了发冠,扯下衣襟,萧景琰一边搂着他亲吻,一边将人带到床边坐下,轻轻一推,梅长苏便倒在了柔软的被铺里。
梅长苏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心思敏锐,看萧景琰的样子就隐隐感到不好,赶紧伸手去拢自己扯乱的衣摆,又挡住了身前这人伸进来要脱他亵裤的手:“时辰还早,我们……”
“做完就不早了,我不想你睡太晚。”萧景琰的唇舌流连在他耳根,高挺的鼻梁不时擦过他柔软的耳垂,低声道,“累了你就躺着吧,我来就好。”
这拗着性子和我作对的样子怎么一点儿没变?梅长苏心里火起,在他火热的舔咬下稳住呼吸,低声斥责:“景琰,别闹!”
“我可大你两岁呢,”萧景琰终于舍得离开他雪润的脖颈,眯眼打量上面斑驳的红痕,笑得满意,“怎这般和哥哥说话?”
“我哪来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哥哥?”梅长苏笑骂着去推他的手,“真的,别闹……”话音没落,亵裤已经被扯下扔到了一旁,宽大的衣摆下空空荡荡,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萧景琰温热的掌心覆上去,梅长苏又忍不住颤了一下。那手握起来,几乎圈住了他纤细骨感的脚踝,似一个枷锁,令梅长苏的反抗微弱了下去,只是别开眼,不愿看自己从青白衣衫下裸露而出的肌肤。萧景琰却似在打量上好的玉器般,眼神流淌过梅长苏修长的腿,俯下身去,在他莹白的膝盖上落下一吻。
梅长苏猛地吸了口气,膝盖处皮肤薄弱,这一吻仿佛落入骨髓,令他浑身震颤,由内而外散发出热度来,身体越发地软了,任由萧景琰的手一寸寸抚过他敏感的大腿内侧,探入凌乱衣摆下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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