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有气无力地转了转眼珠,“八一建军节啊。”
“对啊!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吴邪兴奋地一拍大腿,“怎么都没见人准备晚会节目啊?”
“啥?”胖子那表情就跟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节目都是演给首长看的,咱们这儿是选训营,翻来覆去就一群待削的菜鸟,能放掉半天训练都算大发慈悲了,你他娘的还想载歌载舞,小同志真是又天真又幽默啊。”
“切,我还偏偏就要载歌载舞了。”吴邪倨傲地圈起胳膊,微微扬起下巴,许久不见的姿势,那个独属于吴家小三爷不可一世的姿势,“你等着,今年这里,晚会我办定了!”
牛皮是给做不到的人吹的,而有能力的从来只会用行动证明一切。
第二天菜鸟们还在野外集训山地攀爬,陈雪寒忽然带着天大的喜讯来了,说军部来了一通电话,军区副司令员亲自下达的指令,训练和精神文化得两头抓,建军节是大事,鉴于选训的保密性就不指派文工团来慰问了,示意教官放权让战士们自己搞,丰富文化生活,加强祖国荣誉感和军人使命感。
吴邪在一伙振臂欢呼的菜鸟中显得格外淡定,胖子更是兴奋得直接脱了外衣和头盔往天上抛,然后攥着武装带在手里抡圆了转圈高呼道,“我们不歧视军三代!”
其他不明真相的群众不知道该喊什么,索性也应和着高呼道,“我们不歧视军三代!”
漫山遍野都是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却只有吴邪自己知道,为了这个晚会,曾经在心里发誓要和吴一穷冷战到底的小三爷,最终还是拨通来到这里这么久的第一通回家电话。
这是二十一年来吴邪对自家老爹的第一次妥协。
“那么,谁有兴趣来负责这次的晚会?”
陈雪寒话音刚落,吴邪已经左右手齐刷刷举了起来。其他人训练任务重,倒是吴邪常年稳占倒一宝座,助教们也心知肚明,这位大少爷不过是被首长老爹踹到这儿来规整习惯的,以后往军校一送,毕业出来直接就是干部军官,怎么也不可能走特种兵这条高危的道路。陈雪寒扫视一周,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于是点点头道,“行,那就交给你了。”
剩下半个月的日子忽然变得特别的充实,充实到吴邪根本无暇去骚扰别人,以致于整个基地格外安祥平和,上至教官下至菜鸟,居然纷纷一百八十个不习惯。
吴邪从阿宁那儿软磨硬泡要了张「神经衰弱需要静养」的假条,每天除了跑跑操练练体能外,整个心思全扑到八一晚会的事上去了,场地的租赁布置,节目的流程设计,需要采购置办的道具材料,全部一手操办。每天胖子训得满头大汗回到寝室时,总能见着他趴在桌上埋着头涂涂写写,头上就一盏转的快要散架的小风扇,汗珠子从额上一路顺下来,浸到眼角里,一把抹掉,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涂写。
胖子是训练场上的强者,生猛过人,一个王胖子能完秒十个吴邪,可是碰上这种杀死脑细胞的精细活,满眼只剩下对吴小超人无尽的崇拜,每天都在嚷嚷着「大神请你一定收下我的膝盖骨」。
日历一页页翻过,漂亮的策划案上待办的事项被加粗的马克笔一条条划掉,静下心来的小三爷向整个基地展示了他残暴的战斗力,不焦急,不浮躁,层序分明,井井有条。
「厉害!」菜鸟A竖起大拇指。
「神人!」菜鸟B竖起大拇指。
「看着没?我王胖子的兄弟!」胖子朝一脸忿忿的皮包竖起中指。
“嘿,瞧瞧,”老海勾住王盟的脖子,“你那吊车尾的老大已经一跃变成基地里能和齐教齐名的存在了。”
一个善文,一个能武,精密的大脑和最强的身手,仿佛天生就该摆在一起凑成一对。
你看,上帝从来就不吝啬,每个人都有几乎成为传说。
期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到了,注入了太多的心血,以致于胖子在后台找着还在背台本的吴邪时,竟然在这位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爷脸上看见了罕有的紧张。
“艹,千算万算,胖爷没想到你会让皮包那小子跟你搭档做主持人。”
“你京腔太重,不一定每个人能听得明白,”吴邪抬起头解释道,他心气高,虽然嘴上不说,但胖子多少看出来有几分歉意,“对事不对人,来应征的人里确实那家伙最合适。”
“想啥呢,你是总负责人,干什么我都支持!”胖子生怕他想多了,一拳捶到肩窝上,然后勾住脖子低声笑道,“好好干,忙活大半个月了,今儿个可是让齐教大开眼界的时候了。”
快板、相声、大合唱,小品、互动、诗朗诵,吴邪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花样百出,让每一个士兵都过足了表演者的瘾。台上台下流水变动,既是观众也是演员,这个冷冰冰的选训基地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欢呼声,歌唱声,笑闹喧哗,掌声雷动,他吴邪就是有这样的本领,走哪儿都能带来光一般的耀眼,火一般的炽热。
“队长,”在狂欢的热浪没有触及到的地方,瞎子唤了一声,把车钥匙递到张起灵手的上,“真的不用我们去吗?”
“嗯,我一个人就够了。”
远处的列兵场上长传来《八一军旗高高飘扬》的大合唱,简易搭建起来的表演舞台上领唱的家伙居然是王胖子,表情狰狞,青筋凸起,感情充沛得恨不得马上就能背上钢枪冲上战场去。而兼职主持人的吴邪站在舞台的角落里,聚光灯的光亮将空间分割成明与影的分界,明明灭灭,照得那张乐呵的笑脸干净而纯粹,仿佛和这喧闹格格不入,却又和这欢乐融为一体。
瞎子顺着张起灵的目光停在吴邪的身上,勾着嘴角笑了起来,“那小子不简单,一个人搞了台这么热闹的晚会。”
“嗯,”张起灵终于收回目光,开了车门,“你们多配合些。”
“我们已经够配合啦,不然早按原计划大家伙一起去看副队了。”说完之后似乎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道,“总之你放心走吧,这边我看着,路上小心些。”
吴邪并不知道张起灵走了,他以为只是单纯地嫌吵,那孤僻的家伙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发呆去了。直到皮包的报幕在音响里响起,“下面这个是自封为「天籁小王子」的编号三八为大家带来的表演,哇哦,果然不一般——”
皮包盯着歌名仔细看了一遍,在一大片恢弘的军歌曲目里,这样小清新的名字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这种日子里挑这歌名总感觉别有深意呀,来,让我们欣赏编号三八的《亲爱的这不是爱情》!”
——亲爱的这不是爱情。
这是吴邪想对张起灵说的话,用他的方式,委婉的,人多的,热热闹闹的,然后唱着告诉他,你对那姓张的家伙并不是爱情。
他筹办了这样一场盛大的宴会,只为了能在聚光灯下理直气壮地对他说上这句话。
可是陈雪寒却在上场前告诉他张起灵离开了,八一建军节,那个男人要去墓园看看自己死去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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