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和薛嘉易容换面,即使与萧焱当街见面,也相对不相识。
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却没有一刻忘记。
他必不会放过这人。
徐成器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似是和张瑾书一伙、看着义愤却怕惹祸上身不敢吭声的学子们,绕过那些零零散散地站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走到萧焱眼前来。
萧焱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马鞭来,看见徐成器过来,冷喝一声,马鞭往地上啪地一甩,登时在徐成器面前扬起尘土来:“怎么?你也想多管闲事?”
徐成器笑眯眯地看着萧焱,摇了摇头,摆手道:“非也非也。我并非是为了此人出头。只是此人从淮城而来,却能誉满望京,在士林中颇有口碑,可见确有让人敬佩的地方。如今你们在花楼前闹得这般不可开交,他不过寒门里出来的一介光棍,倒也没什么,可你要是真的把他打坏了,怕是对萧家的声誉大大有损,想来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太开心。我实在是为了你着想啊。”
徐成器的母亲是长公主,虽然与太后不甚亲厚,但到底时常出入宫廷。若是徐成器想,自然能让此事立时传入太后的耳朵里,至于事情从哪个角度来说,自然也是看他的意思。
萧太后按辈分来算是萧焱的姑姑。听到徐成器搬出了太后,萧焱脸色愈发地难看,他盯着徐成器看了半响,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看得徐成器都不禁皱起眉来,萧焱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纳罕奇怪的时候,萧焱猛不及防地对着徐成器甩出了马鞭,破空朝徐成器摔了过去——
摔在了徐成器旁边的空地上。
马鞭溅起的灰尘落在了徐成器的鞋子上。
这鞭子要是打实了,非得把徐成器打得破相了不可。这回就连徐成器心里也猛地一跳,蹭地一下子落回了胸腔里,这让徐成器这个难得动怒的人都忍不住放下了脸色:“萧焱!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萧焱看见徐成器这般脸色笑得更加开心,当街随意地笑起来,随手就把手上的马鞭扔给了底下的侍卫,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拢到了脑后,神情反倒渐渐地缓和下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可是每每看到你这幅模样,我还是会觉得简直妙不可言。看见你不高兴,我就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徐成器冷冷地看着他:“我看你就是个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的牲口!”
萧焱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手下人牵来的马匹,瞬间踩着马镫上了马,对着徐成器粲然一笑,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薄唇微弯,看着十分的妩媚:“不错不错,骂得不错,左右痛快的是我,让你嘴上出出气也罢。算了,本想来这里找个乐子,却被人生生地败了兴致,今日我就不奉陪了。驾!”
之后萧焱看都没看被扔在一边的张瑾书,直接当街驾马扬长而去,路上行人纷纷避道而开,让他一人一马疾速奔走了。
在萧焱驾马而去之后,顾怀裕牵着薛嘉过来对着徐成器略一点头,就走了几步走到张瑾书面前,对张瑾书拂袖摆向徐成器,温言款款道:“在下和这位徐公子是一同出来的朋友,仰慕瑾书兄盛名已久。在下府邸离这里不远,如今看瑾书兄衣衫狼狈,不若前往在下府邸换洗一番,整理一下仪容。”
他可是听闻,这位张瑾书不禁文采出众,对于地方治政也是很有见地的。
第68章 共食
大虞的科考和朔国有所不同。
大虞科考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乡试每三年在各城内城举行一次,在虞国是在春季举行,被称为是春闱。只有通过了童试的生员才能参加春闱,通过乡试后被称为是举人,举人中的第一被称为是解元。
会试是在乡试后第二年的秋季,在望京礼部举行,因此既被称为秋闱,也被称为礼闱。参加会试的是通过乡试的举人,通过会试的被称为贡士,贡士中的第一名被称为会元。
殿试是最终直面帝王的考试。参加殿试的是通过会试的贡士,通过后称为进士。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
朔国科考与虞国类似,其与虞国不同之处就在于,朔国的乡试是在秋季,被称为是秋闱;而会试却是在春季,被称为是春闱。时间恰与虞国相反。
另外一点就是,虞国科考中有一类惯例,下放给各大城池一定的名额,择取城里最为出类拔萃的人才,可以不通过乡试直接前来望京参加会试,从地方上直接荐才到中央。各大城池名额不同,大约五到十名不等。这种制度也被称为“察举制”。朔国却是没有这种惯例的。
一般来说,能不通过乡试而直接被“保送”到望京来参加会试的人,都是各地德才兼备、极有名望之人,往往在同类学子中更为出众。而张瑾书就是淮城这次通过“察举制”推荐到望京的人才之一。
顾怀裕早就听说过这个人,对他的行为处事很有好感,最近一段时间正打算结交一下这人,没想到正好让他在街上赶上了,自然就顺势把人邀到了家中。
室外日头将落,待张瑾书换洗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带了淤青的脸上也敷了一层淡淡的药膏后,顾怀裕早已经在室内摆好了涮锅,与徐成器四人围着桌子席地盘腿坐成一圈,桌上配着清凉的酿酒,四个酒樽都被满上。
张瑾书过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他们几人的身份,如今也没有多加推辞,直接一摆衣尾,在桌前款款坐了下来,方才在街上的气愤之色散了许多,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顾怀裕三人敬举:“没想到几位原来就是长公主的公子以及公子肖门下的景公子和卫公子,方才还要多谢徐公子的解围。只是在下不曾见过各位,如今能结识各位实在是一件幸事,在此先自饮一杯。”
说罢,张瑾书就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才这人分明被萧焱踩在脚下折辱,而这一幕被他们几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这人却没有妄自菲薄或是恼羞成怒,反倒是坦坦荡荡地提出来道谢,这份心性倒是不错。
顾怀裕笑了笑,目光里透着两分欣赏,也跟着举起酒杯道:“不错,今日我们四人相逢便是缘分,别的不说,当先浮一大白才是。”
徐成器和薛嘉笑了笑,也跟着抬手满杯而饮。
既然见张瑾书并没有避讳此事的意思,顾怀裕也就跟着说道:“不知道瑾书是否认识今日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公子哥?”
张瑾书摇摇头:“之前并没见过,我只听说他好像姓萧。”
徐成器毫不客气地把盘子里的菜蔬倒进锅里,一边接话道:“瑾书不认识他也不奇怪,他就是这满望京里数一数二的纨绔,头一号的疯子,太后是他姑姑,他就是萧门里的那个萧焱。”
张瑾书脸色霍然一惊:“他就是那个打死了廷尉府少爷的萧焱?”
萧焱的名声基本上是坏到了家了,就连张瑾书这等初上望京的人都听说了萧焱几年前打死了廷尉府公子却没偿命的事情,望京里提起他简直人人恨不得避而远之。
徐成器略一颔首:“不错,就是那个萧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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