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密雪笑得诡异: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下,要是你还不答应,就静静地看着她死掉吧。随即消失于黑夜中。国师看着帐幔的风吹得格外醒目,不禁对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三天。国师喃喃道。郡王,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国师的白发一夜之间长了不少,人也憔悴,他不愿意离开郡王,他怕他一离开,郡王醒了没人照顾,也怕那晚那个吸血鬼,国师硬硬熬了三天。
三天之期已到,危密雪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郡王的寝室,当时躺在床上的是另一个人,她的女儿,而现在躺在床上的却是她女儿的爱人,她觉得有点嘲讽。问到:怎么样?国师想了很久,挣扎了很久:谢谢你的好意,我想遵循我王的意愿,让她好好离开。危密雪听后不禁一笑,又一次离开这宫殿。她想起长生说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变成像我们这样的怪物。
是的,我们总是为了不失去,才一再勉强别人的意愿,实则应该尊重吧。
☆、镜花的失礼
一山仿佛睡了很久很久,脑中不断出现的片段,让她感动,让她懊恼,让她快乐,也让她悲伤。可还是有些零星不全。仿佛最重要的却未能忆起。她沉迷在记忆的深渊之中,渴望能完整地忆起。可不知是谁老是在喊她,感觉面上像沾上雨滴一般,还感受到干沽的口中竟然有点点咸味,缓缓睁开眼才发现两位双眼红肿的女子终是停止了哭泣。
司徒渺渺早回大漠参加郡王夏侯雨的丧礼。而国师把郡王葬在落日沙丘的最高处,也让当地居民为郡王守丧。沈百均和骆仲芬也参加了丧礼,以示尊重。毕竟一个王的陨落,实属可惜。也趁此机会加强了邻近国家的友好关系。
一山醒来后,看到身边围了一大堆人。她本打算冒险一次,让自己记起那些记忆,只是醒来后,头更痛了。一想事情就痛。她也就没有再勉强自己。两美见一山醒了,又止不住哭声:你醒来就好!
镜花却毫不犹疑地甩了一山一巴掌:你能不能成熟点?每次都要那么多人担心你!啊!你是白痴吗?水月按住镜花,难得见到镜花发飙,怕她用力过度:姐姐,姐姐,冷静!镜花被水月拉住,一声不吭离开了,水月也跟上去。镜花为一山真是操碎了心,白灵芝又不在,一山身边的人总是宠着她,有时候她实在看不过去,真是身兼母职。
只见骆梦溪去找着药油,见那火辣辣的五指印,她一直都不舍得打一山,像镜花那样打她,心疼的还是两美。沈佳蓉却在一边问着:饿吗?一山随即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家关心,只是,让我静静吧。说完卧床扭头不看任何人了。
一山……沈佳蓉还是喊着一山,她想安慰一山,却被小美拉了出去,连骆梦溪也是。一山窝在被窝里,忽然痛哭起来。她想起镜花说的那番话。
水月跟了她姐姐多年,从未见过她姐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对她也就做做样子,真的下手狠不下心的。想必一山也被那一掌打懵了吧。水月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作声。镜花打了那一掌却有些后悔:刚才力度是不是太大了?水月有点怕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姐姐,你刚才简直就是恨不得揍她一顿的表情!我们都惊呆鸟!镜花无奈道:当初不知是谁喂她的血唤醒我!她简直就是要把我气死了!比起她的母亲,真是弱爆了!我竟然跟着这么废柴的主人!又自私!又懦弱!还冥顽不灵!镜花仿佛要把所有对一山的不满通通说出来!水月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觉得她姐姐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了。
以前她的姐姐哪有这么多怨言啊,都是沉默寡言的啊,只不过这个新主人比较特殊,想起危密雪和白灵芝,确实两人的实力相当,都是强者,而姐姐一直跟着强者,才明白,跟错主人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啊,才想起好像是因为自己想姐姐苏醒才让姐姐喝了一山的血。但如果姐姐不愿意,一山还是做不成姐姐的主人啊……水月想着想着也就不去想了,感觉感情这事真是麻烦。
镜花余气未消,天玑一直在姑射仙子那边还没回来。在想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那个别扭的主人。镜花越想越来气,那个不争气又不成气候的主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以前总是清淡性子的她竟然发脾气了,而且对象是她的主人,以往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何时开始,她也在关注着那个所谓的主人呢?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而擅自决定她的未来。镜花反思着自己的行为,忽然想起了鳄鱼精对她的感情,心底竟然冒出了一丝可怕的念头。“不,怎么可能。一定不是。只是因为她太幼稚而已我才发火。一定是这样。”镜花在心底为自己找借口。却想起与一山经历的种种,特别是去取红莲之心那一次。明明畏高却不顾一切勇敢地跳下地心,明明可以很轻易地就取出,却生生拖了些时候,究竟在她心里,白灵芝是怎样一个存在?还是真的如她所见,除了那个郡王,真的没有其他人走过她的心?包括现在的沈佳蓉与骆梦溪,其实并未完全攻占一山心里的那座城池。
那个白痴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本《山石十五画》,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在她看来,一山仿佛就很容易解开灵芝的谜题。究竟她和灵芝,只是单纯的母子遗传吗?“啊!要疯了!究竟我为什么要想这些?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镜花吐槽道。
一山不吃不喝,就把自己窝在被窝里。困了睡。醒了再睡。任谁人劝告也不听。镜花知道后更加生气,究竟那个白痴要把自己困住困到什么时候?当大家见镜花红红火火进来后,也不敢多说,均静静退场,让这主仆俩谈谈。水月见她姐姐火冒三丈,她便躲在一边,随时看着情况。
镜花大喝道:白一山!你是不是要白灵芝复活暴打你一顿才安心!镜花的声音,晓是站在门外的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给我起来!镜花随即扒开棉被!一山紧紧搂着就是不让镜花扒,谁知镜花一用力,一山也不示弱地扯着一角,死死扯着,就像誓死保卫自己的尊严般不肯松懈!这扯被子的把戏,镜花忽然放弃了,口中不断说着:给我起来!不然我要动手了!见一山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怒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流眼泪!镜花真是气极了!
起来!起来!给我起来!镜花随即上床用力撕扯着被子,她心中一直维持的淑女形象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现在的镜花简直不顾形象地和一山争夺着被子!一山因为没吃东西的原因最后坚持不下去,终被镜花掀开了被子!镜花看着这个缩成一团的一山,心中本来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却有瞬间熄灭的念头。她看着那个鲜艳的掌印还红肿着,不禁伸手抚摸,可一山挡住了她的动作。
镜花忽然语气软下来:是我不对,你也有错。快起来吃点东西!别闹了,好不好?谁知一山翻过身子,用沉默来抗议,就是不理镜花。镜花被她这个举动真是逼到气得不行,本来熄灭的火焰又再次燃烧起来!镜花爆粗了:你丫的!你不起来是吧!我把你打残再喂你也是一样!一山把镜花的耐性都消磨殆尽,弄得镜花不得不暴走!水月见状,想着要不要去阻止啊,她姐姐这次火气比上次更大了!好怕踩雷!谁料一山竟然突然吻住了镜花的唇,镜花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双眼眨着,看着一山忘情地吻着自己,身体奇怪地使不出任何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还是挺喜欢镜花的,镜花总是能指出一山的不足,为的也是让一山变得更好,你们呢?
☆、寻亲
一山觉得镜花实在太嘈了,没有办法便堵了她的嘴,她倒是很老实地不再说话,也做好思想准备,一吻下来,镜花竟有点意犹未尽!呆呆地望着一山,一山却伸出她的右边脸,嘲笑道:反正你也打了左边,要不把右边也打了吧,这样好看点,比较对称!
镜花却木木地,仿佛还没有从那一吻走出来,刚才是在做梦吗?一山见镜花竟然没有打她,也不理她,转过身子,冷冷道:不打就出去!别嘈着我睡觉!镜花竟然就木木地慢慢走出去。躲在一旁的水月不明所以,刚才还嘈到拆天了,怎么忽然就安静下来,不就打个喷嚏的时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而在外等候多时的人都期盼地问镜花:怎样?一山她是不是愿意吃东西了?镜花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人的问题,她脑海中还停留着一山吻她时的情景!她竟然吻我!她竟然吻我!!她竟然吻我!!!镜花心情难以平复,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很细微,那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一山睡了几天,终于觉得饿了,起来发现骆梦溪和沈佳蓉守在床沿,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地。一山扭过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许是两美最近实在太累,睡得很沉,一山醒了也并未发现。一山在房中找了一套女装,两套男装,打点好后,又轻手轻脚地移动被子,伪装着自己还在睡觉,看了两美一眼,随即毫无留恋地离开寝室。
躲过宫中的巡卫,来到了书房,翻了几个盒子,发现了一些易容工具,还有那本《山石十五画》,随即到屏风内换了一身女装,把面具戴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些事的时候那么随手,或许以前经常做吧。藏好《山石十五画》,看着从本来那套衣服得来的那个荷包和手绢,轻轻放好。在一张纸上写道:佳蓉、梦溪,对不起。随即用荷包和手绢压着那张写了字的宣纸,又把一直戴在手指上的戒指脱落下来,一并放在宣纸上,却想起脖子上那条颈链,竟没有脱掉。
鸡未啼,一山大大方方从万花宫的正门离开了。头也不回地。除了脖子上的金纽扣,和《山石十五画》,两套黑色衣服之外,身上再无带其他身外之物,向着她的目的地出发。
当两美醒来时以为一山还在睡觉,骆梦溪想去摇一摇一山,却发现被子空空如也。随即在宫中到处寻找,发现在书房里找到了一山的留言还有当日赠与她的信物,留言只有几个字,再无其他线索。看那墨迹,该是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她们去寻镜花帮忙,镜花最近不对劲,大家也不知道镜花那日与一山发生了什么事。
镜花看着那个熟悉的储物戒指,竟然懊恼自己这段时日只顾自己,却忘了自己的责任。镜花从来没有过的心灰意冷:她有心躲我们,人海茫茫,犹如大海捞针。沈佳蓉不愿就此放弃:你们不是喝她的血来维持生命吗?那不是应该能通过血液感应到她在哪里吗?镜花摇头:她脑中有淤血不说,之前狐妖的内丹我已归还,她还未修真,身上没有半点灵识。单靠血液,也无法准确定位她在哪里,其实血液也只是起到认主的意义,而且,如果她离我们足够远的话,任我们翻遍天涯海角,也是无法找到她。
“不,我要出去找她!”骆梦溪自然也是不想如此轻易放弃,她要白一山说清楚,这对不起是何意思!?几个意思!?沈佳蓉也是,打算和骆梦溪一起收拾行装。来一场“寻夫之旅”。还是小美比较冷静:不如想想她会去什么地方,再作打算?镜花被小美一启发:难道!难道她去找她娘亲去了?几个女子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十有八,九了。
沈佳蓉却对小美说:小美姐,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帮忙打理着万花宫了。小美理解地点点头。反正这万花宫一直都是她打理的。白一山名符其实做个甩手掌柜。镜花见有思绪,便和水月护着两美出发去找白一山了。她们各自收好自己的信物。那只储物戒指其实是危密雪的随身之物,当初危密雪在灵峰与古天宗等人对决,不慎掉落遗留在灵峰上的,后来是天玑捡了,一直戴着,最后赠与一山的。
一山享受着一个人的独处,打算饿了去湖边捉鱼,冷了找个山洞取暖。这不,她整整赶了一天的路,因为她知道镜花她们能御剑飞行,所以一直女子打扮,掩人耳目。而且一刻也不敢耽误,走得越远越好。而两美找人画了一山的肖像,叫小美帮忙张贴,简直是全城通缉的样子!她们不相信,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一山得知后,更加小心翼翼,尽量走一些人迹罕至的路。这不,她背着小包袱,赶了好多天的路。终于看到一间破庙,身心疲倦地进去。却看到一条白蛇正和一只大蜘蛛在打架!一山看到蛇便脚软。随即晕倒了。
待一山醒来后,发现一个白衣姑娘正笑意盈盈看着她,一山惊呼道:蛇!蛇!那里有蛇!那白衣姑娘随即变成一条蛇,开口说话道:是这样的吗?一山看了接道:是啊!就是这样!随即发现不对劲,一山又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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