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剑州柳家,那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家,做的是丝绸贩卖,大江南北名号挺响,偏偏传到这代就出了柳七这个败家子。
强抢民女,聚众斗殴的事情,是时有发生,民众无畏惧此人的。顾吉祥没来之前,多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暗中吃亏,还是白萝帮着顾吉祥整治那家伙。好几次柳家老太君都找上门来,哭着说是自家的独苗苗,若碰了损了,她就告御状去。
她倒也聪明的是去找顾吉祥摆场子,但凡见着白萝,那就是笑脸相逢的亲热,丝毫不敢造次。可每次好说好听的,柳七放回去就又犯臭毛病了。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快来人啊!”
临街的小窗下面突然一片嘈杂,正和顾吉祥和着九曲酒的白萝耳尖听见了,便起身去看,只见楼下不远处的民街上已经围起了一圈人,闹闹嚷嚷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店小二倒是跑的快,推门进来就喊顾吉祥。
“大人!下边出人命了!柳家七公子打死人了,您快去看看吧!”
事发地就在东街,这里也算是剑州府里繁华的街道了,正是晌午时分,不少百姓都在家中用饭,听到声音便跑了出来瞧,却没想到是闹出了人命。
白萝和顾吉祥赶到的时候,柳七已经被愤怒的群众围起来了,家仆依然护着他,这厮是早就吓慌了神,一看见白萝就十分激动。
“阿萝!阿萝救救我!我没有杀人!”
“闭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不曾理他,白萝就走到了尸体旁,也不知道是谁好心拿了白丈过来给姑娘盖上的,掀开白丈,白萝柳眉便是狠狠一皱。
死者目测只有十四五岁,倒在血泊之中,清秀的大眼睛还死死睁着。白萝也注意到了她的衣物,鹅黄纱裙还带着玉佩,似是小家碧玉的良人。忽而,白萝察觉不对劲,伸手将那枚纯正绿玉佩摘了下来,对着阳光处一看。
“不可能。”
她不可置信的低喃着,不多时官差已经过来了,顾吉祥便指挥着抬人回府衙去,瞧着蹲在地上发呆的白萝,便将人拽了起来。
“可是发现了什么?”反正他绝对不相信是被吓着的。
人群还是嘈杂的,日上中空的晒意让白萝有些发闷,将玉佩紧紧攥在了手里,便抬头看了看那姑娘撞上的墙,斑驳血迹甚是触目惊心。
柳家老太君又带着人哭闹着来了,顾吉祥忙着应付人,白萝就独自去了牢里。彼时,柳七那厮正蹲在阴暗的墙角里哭呢,抱着一大堆谷草呜呜咽咽,好不凄凉。
“我说你一大男人哭甚,以前不是挺能耐吗。”
绝对不是嘲讽的意思,就是不习惯听男人哭。
大抵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柳七忙爬到了铁栏前,泪眼汪汪的看着白萝直喊道:“我没杀人!阿萝你救救我!是那个女人自己往墙上撞的,我,我是想去救她……”
柳七公子,大名柳如麒,外号柳恶棍,偏生他娘又将他生的过分帅气,在剑州城里是横着走的花花公子一枚。在白萝真正认识他之前,这厮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做过杀人的事。
“这倒奇怪了,她没事干嘛自己往墙上撞?”
说实在的,她确实不信这厮会杀人,外人都说柳七是个恶人,偏生白萝知道些外人不知的事情,所以看待柳七也和旁人是不同的。
柳如麒是典型的富家公子,五谷不分,四肢不清,除了欺男霸女时有些狠劲,平日里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冤大头。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时从那里过,就看见她好像疯了一样,拼命往墙上撞,我就叫着小五过去拉她,结果就被人误以为是杀人犯了。”
事发状态的前后,他的记忆都是很清楚的,低声努力想事,说明他在回忆当时的细节,人在惊吓之后,大多都会如他一般,到这会白萝已经确定他是被冤枉了。
“你可识得那姑娘是哪家的人?”
这倒不是白萝高看他,关键是这剑州城里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姑娘,这厮都记得一清二楚,今日的死者应该也不例外。
柳如麒扒拉着铁栏很是无辜的摇摇头,哽咽道:“不曾见过的,大概是从外乡来的,撞墙的时候都没吭过一声,怪吓人的。”
初略的幻想一下那样的场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拼命用头撞墙,鲜血四溅,还不出声,是挺吓人的。
“阿萝,你可得捞我出去,我是无辜的,这里更恐怖,我不想在这里过夜,你快想想办法吧,我是听你的话,去日行一善的,呜呜……”
白萝淑逸的面上立时就是几分嫌弃,忙道:“差不多行了,这姑娘死的蹊跷,突然放你出去,谁能答应,你先在这呆着,我会查清楚的。”
停尸房中,顾吉祥唤了剑州城里最厉害的仵作过来验尸,结果出来时,几人都是震惊的。
“大人,草民的眼睛还是好使的,请不要怀疑。”
后面赶来的白小朵只听了一半,就好奇的过去看了,拨开浓密的头发便失声叫道:“妈呀!还真是钉子啊!看这大小,估计不少于三寸上。”
如此恶劣的杀人手法,还真是前所未见的残忍,将三寸多的铁钉活活打入一个姑娘的头顶,也难怪会死命撞墙了结了。
“找!必须找到凶手!”
好好一条人命就这么去的如此惨烈,白萝实在是想不通下手之人是个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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