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旁门左道而已。”素千秋轻巧带过,伸手一子黑棋直落天元,“落子吧。”
凤苍起看了看素千秋毫无表情的清俊面容,笑着执起一颗白子。
——天元破局,来势汹汹。
看来这位罗浮之主心中对自己颇多怨念。
这一局棋从天光下到日落,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素千秋看着棋盘走势,手中的黑子始终也落不下去。
莺刀凤苍起!
明明这局棋早可分出胜负,但面前这人偏偏在有利之时出昏招,不利之时死缠烂打,硬是将好好的一局棋拖了个残缺零落,到现在还胜负未分。
素千秋自己跟自己下了无数次,却从未见过盘面这么难看的棋局。
凤苍起拿起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浅饮一口,桃花眼中笑意闪烁。
一人未尽全力,一人胡搅蛮缠,这局棋下到现在,面上实在不怎么好看,如果让顾大师看到,八成要觉得他和千秋有辱弈棋之道。
然而他却觉得这样和素千秋下棋,看着那人抿紧嘴似是想要开口骂人却又因为不熟所以强硬忍下的样子,简直有趣极了。
这局棋就算下到明日又如何,反正他也没什么急事要做。
在素千秋思索棋步的时候,凤苍起的目光又落在素千秋的脸上。
“你右边的细辫——我记得是北荒城的风俗?”
素千秋瞥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凤苍起曾和朋友们去过北荒城,那里确实有在右侧束辫并缀以平安珠的习俗,因为六股束辫的手法和南方不同,千千还颇感兴趣地学过。
然而教导千千的妇人曾告诉他们,这个编法通常是由母亲为体弱的孩子祈福求平安时使用的。在孩子蓄发时辫起一缕细辫,装饰着刻有祥云纹样的平安珠,直到孩子十八岁成年为止,这缕细辫都不能拆下,否则就是不详。
——难道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其实还未满十八吗?
凤苍起不由观察起素千秋的眉眼,确实带有几分稚嫩的样子,却被那如深潭之水的双眼模糊了年龄。
“该你了。”素千秋似是不愿凤苍起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找了个位置落下黑子,伸手敲了敲石桌。
于是凤苍起的目光不知怎的,转而落在对方左手上的一串檀木手链上。
手链在素千秋纤细苍白的手腕上绕了三圈,一颗大一些的白色珠子点缀在其中,并坠着小小的棕色如意结。
他觉得有些熟悉。
不是那种好像在哪条街哪个铺子看过的那种熟悉,而是一种非常想要摸一摸、细细端详的熟悉。
就在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伸出手的时候,莺刀之上骨铃鸣动,婉转莺啼划破幽谷静谧,也停下了凤苍起唐突的举动。
他想要说些什么掩饰一下,却见素千秋的目光落在他的刀上。
“骨铃为何会发出莺啼?”白发青年眼中颇有兴趣,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凤苍起方才的意图,令莺刀客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凤苍起笑了笑,利落地解下腰间莺刀,递给素千秋,“从我得到它的那时起,骨铃就已经挂在上面了——你有兴趣可以自己看看。”
素千秋没有接刀,而是看着眼前人。
长及腰的黑发因为这人恣意的动作已有些散乱,零零散散铺在艳红的衣服上,更衬得那张武林公认的第一脸容颜无双。
但江湖人提起莺刀客,比起那副好相貌,更先想到的是他的刀——莺啼刀落血光艳,刀的艳色比人更胜三分。
为何凤苍起能名列江湖顶尖高手之列,为何他的刀如此之快快到无迹可寻,莫非是莺刀上有什么秘密?
无数人这么猜测,然而只有少数人才能在看到那抹刀光后依然活着,而或许只有凤苍起自己才能看到不带杀气和戾气的莺刀。
现在这柄神秘的刀就这么横在他眼前,它的主人还好心地递过了刀柄,浑不在意对江湖人来说,解剑卸刀意味着什么。
素千秋实在有些奇怪,自己究竟是哪里得了凤苍起的青眼——有时候天上掉的馅饼若是太大,反而感觉会把人砸死。
“怎么?不敢握住我的刀?”凤苍起见素千秋迟疑,忍不住开口。
素千秋摇了摇头:“你我相交不深。”
凤苍起笑了笑,也不反驳,黑色的刀在他手中翻转一圈,拇指轻推,刀已出鞘。
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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