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幕。”叶流心的声音猛得变了,不再是从前那种低沉的性感,而是像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微微颤抖,好像绝望的琴弦。
叶幕仰头看了下已经放晴了的天空,那一片蓝亮得如此刺眼。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流心呆呆地站在原地,阳光没有照到屋内,他仿佛被一片阴影所覆盖,不见丝毫的光亮与温暖。突然,他看到了地上乱糟糟的散乱茶叶,忙蹲下身,捡起一片放在鼻尖,他对这种茶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也惊讶地发现,这竟是最上等的银山雪绿!莫说是千金,就是万金,也不一定有人愿意转手的。
小幕是怎么拿到的?叶流心想起刚才叶幕轻描淡写的样子,又想起他最近时不时的不见踪影,还有他刚才那一身风雨出现在门口的模样。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勒着他的脖子,又像是突然跌落幽深的河水中,叶流心只觉得自己仿佛无法呼吸了。
小幕一定是满怀期待地回来,满心欢喜地想要给自己最亲爱的父亲一份最好的礼物,可是,等他回来,迎接他的却是一切猝不及防的,让他心碎的真相。他该有多难过,有多伤心?
叶流心这下连勉强蹲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游魂一样地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的茶叶,想到叶幕刚才说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已经痛苦不堪的心更加像被血淋淋地扎了一刀,他不由自主地喃喃,“怎么会不值钱呢,怎么会不值钱……”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现在的叶流心,一定不敢相信这个好像疯了一样的男人就是从前杀伐果决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绝影楼的楼主,不过现在,看到这一幕的只有一旁的沈轻霜。
从刚才开始,沈轻霜就一直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一边看一边喝茶,看不出具体的情绪,只是在不断喝茶倒茶的动作微微透着股落寞,好像他喝的不是茶,而是不醉人的酒。
当叶幕最后转身的时候,叶流心没注意到,他却看到了,那双一向从不流泪的淡漠的眼里,竟然有一滴泪水悄悄地滚落,静默地滴在他洁白的衣襟上,然后瞬间消失无踪。
虽然这一切几乎是他算好的,可当他看到叶幕真的难过了,他还是感觉到心钝钝的疼。
他知道叶幕从小就对他的养父感情深厚,深厚到他甚至都已经不求回报,想要让他们分开绝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契机,他知道叶幕在寻找送给他父亲的最好的礼物,就顺水推舟地安排了十里外那户人家,可他又不甘心看到叶幕心甘情愿地为另一个人做那么多,总忍不住要更加苛刻,他的心底甚至隐隐期待着,希望叶幕能知难而退。可是,他却做到了,甚至是那么刁钻的条件,他也一声不吭地做到了。
其实,叶幕不知道,当他在雪山顶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看着,他既嫉妒,却又心疼。他走,他就陪着他走;他冷,他就陪着他冷。可是,当他因为完成了任务而忍不住微笑的时候,他却无法陪着他笑,只觉得数不尽的苦涩像一盏浓茶倒在心口,明明是和他如此相像的孩子,为什么爱的却不是他?
目的已经达成,他最关心的那个人也已经走了,他也没必要再留下。沈轻霜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故友”,面不改色地道了声别,就慢悠悠出门去了。他本想去安慰安慰“受伤”的叶幕,可当他出门的时候,府里的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和他说夫人又出事了。
虽然不耐,可毕竟也算是自己的“母亲”,沈轻霜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回府。
·
叶流心好感度终于刷满,叶幕感觉不错。当然,表面上,他还是“伤心欲绝”的,他靠在一个拐角,左边是一家酒肆,右边还是一家酒肆。叶幕踌躇不定地左右看看,感到十分为难。
从古到今,失恋的男人都有一种共同的发泄方法,这个方法延绵千年,亘古不变,更是中外通用,那就是买醉。
叶幕的本意是想去左边那家的,因为人少。可是999却打滚着要求去右边那家。因为人多,意味着美人也多,身为一个看脸的系统,999非常尽职地扮演了一个颜控,拥有所有颜控该有的素养。
叶幕还在犹豫,999已经兴奋哼唧着拽着叶幕的手往右边飞了,叶幕耷拉着眼皮,“我还是想去左边……”
999两眼放光地看着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影,美人的诱惑给了他无限的力量,他竟然难得胆子肥了不少,直接把宿主的话当成耳边风。
叶幕无可奈何地趴在桌子上,满脸忧郁地给自己倒酒,哀怨地嘀咕,“一点都不体谅‘失恋’的宿主。”然后更加郁闷地喝闷酒,在外人看来,还真像是老婆被人拐了的失意男人。
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靠近他身边,叶幕朦朦胧胧地抬起头,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把花见雪认成了叶流心,迷迷糊糊地直叫“父亲。”
花见雪心里发酸,正想反驳,叶幕却突然扑过来,什么也没说就吻住了他的双唇。
花见雪顿时僵住。
火热的舌尖主动地撬开他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探入他的齿间,浓烈的酒气带着清甜的唇舌交缠的滋味,熏得花见雪也像喝了酒似的,他忍不住用手揽住这人的腰。
第79章 渣攻贱受江湖文十三
叶幕的吻里带着浓烈的绝望与哀伤,好像带着所有求而不得的苦楚,甚至,还隐约夹带着一种埋藏在心底的深深自卑。
花见雪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叶幕的亲吻,他怎么抵抗得了?从很早以前开始,他的身影就在他无数个绮丽的夜晚中挥之不去,几乎是他所有渴望的源泉,他做梦都想着要更接近他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而现在,这个人就在他怀中,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比所有梦境都真实,都要触手可及,这种感觉让他战栗。就在花见雪渐渐沉迷的时候,叶幕又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父亲”,他的嘴唇还紧紧贴着他的,彼此的唇舌还不依不舍地缠绵翻转,可他叫的却是另一个人,他的声音充满着谁也无法忽视的依恋与深深爱慕,又卑微得几乎让人想落泪。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最爱的人在和自己亲热的时候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花见雪艰难地拉开叶幕,坚持道,“我不是……那个人。”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叶幕口中的“父亲”就是那个夜晚当着他的面亲吻叶幕的人,父子相恋,这在很多人看来都是惊世骇俗的,可花见雪不是中原人,异域民风开放,所以他也并不觉得离奇,可不管是谁,在这种时刻还让叶幕心心念念记挂着,就是最巨大的威胁。
花见雪本来想好好标榜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他一把叶幕拉开,叶幕就像好不容易探出洞穴却被针扎了的小动物似的,受伤地蜷缩到椅子的角落里,睫毛脆弱地垂下,看上去落寞又无助。
花见雪心里难受地要命,凑过去把叶幕拥到怀里。叶幕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失了魂一样地喃喃,“你不要我,你不要我……”
尽管知道叶幕其实是对那个人说的,可花见雪还是忍不住回应,“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他想要他,想要地都要疯了。
叶幕失神地喃喃了一会儿,突然,他推开他,说道,“是不是因为我不好看,所以你才不要我。”
花见雪愣愣的,叶幕好像赌气似的,突然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里面的一条条疤痕顿时暴露出来,那仿佛藤蔓一样的累累伤痕顿时刺痛了花见雪的眼睛,他颤抖着摸上这一条条可怖的伤痕,连语气都在止不住颤抖,“怎么会这样?”
叶幕的表情很黯然,“我的身体太难看了,对不对,所以父亲才嫌弃我,才不肯要我……”
花见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把那个胆敢伤害叶幕的男人切成碎片,此时,叶幕的声音越来越低,人也渐渐趴到了桌子上,竟是又要去够桌子上的酒,好像想把自己醉死在这烈酒中。
花见雪心痛难当地搂住他,“不要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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