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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身注定了他要承受这一切。

只是每当他一合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先前那些保护自己的人们，一个个前仆后继倒在自己身前的情景。

……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了。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撕裂了云层，一瞬间，亮如白昼。

他看见那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此时染着可怖的血污，眼睛如夜，

却闪动着永不会湮没在黑暗中的光——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浇熄他心中的一腔热血，他会朝天放声大笑、痛骂神明。

……似是察觉到年幼少年毫不掩饰的视线，他咧嘴笑笑：

“怎么？在下太帅，让少爷看呆啦？”多看几眼吧，以后可就没得看啦。

年幼的少年皱起眉：“你受伤了。”

他随手抹了一把脸：

“嗨，这是别人的血。”

……年幼的少年知道再纠缠这个话题也不会有结果，他望向灰暗的苍穹，沉声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啊，在天亮之前，好好休息一番吧……被人追得这么狼狈可真不爽。”

那人风淡云清的口吻好像在说“明天早上起来还要上学呢”，

只是，当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细长的眼睛眯起，那种从骨子里溢出的、常年在生死中搏杀的冰冷和血腥如刀刃一般凌厉，怎么也掩饰不掉。

年幼的少年没有说什么，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此处的东南方向有一公路，只要一鼓作气冲出包围抢上一辆车，就有可能彻底甩掉敌人，

那是一段不远的距离。

现在，敌人暂时找不到这里来，何况他们已在周围布下了埋伏。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满世界都是嘈杂的风声、雨声，而这之中，突然响起的一阵“嗤嗤嗤嗤”的笑声显得格外诡异惊悚。

年幼的少年奇怪地看向身边的人，心想这人又在犯什么神经。

“呐，我说少爷啊——你觉不觉得这很罗曼蒂克？”

——不，我觉得你该吃药了。

对方豪无自觉地继续自语：“月黑风高夜，私奔进行时~”

“按这套路，接下来我们该殉情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跟这人呆久了，连自己都可以一本正经地说出冷笑话。

此刻，光线原因，他没有看到隐藏在那双笑意不及眼底的眼眸下的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