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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四说:“你俩准备以后怎么办?旗易山他过了年就要二十了,也许没久他就该成亲了吧?”

旗易水呆住了,喃喃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太远了……我就想……”就想啥呢?旗易水又卡壳了。

旗四皱了皱眉,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阿水,你是不是也对女人硬不起来?”

旗易水快哭了,这个问题比说他和旗易山苟且还要让他难受,对女人硬不起来,这不是就变相地说他不是男人吗?

旗四催道:“是不是?”旗易水抹了一下眼泪,说:“是……”

旗四一副见鬼的表情,喃喃道:“我们果然是兄弟……”

旗易水一脸疑惑,眼眶里还泡着泪水,看上去分外可怜。

旗四冷笑:“因为我也是。”

旗易水眼睛瞪地更大了,满脸不可置信。

旗四说:“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还诓你不成?”

旗易水连忙摇摇头,兄弟俩一时静了下来。

半晌,旗易水问:“阿四,你说,这是不是病呐?”

旗四冷笑:“有个什么毛病?那旗老王八女人操多了,报应到我们身上了呗!”

旗易水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个道理讲得通。

旗四又问:“那旗易山是个什么情况?”

旗易水想了想,说:“他天天练他的功夫,我也没听到他跟大院里哪个女的走得近。”

旗四心想,他又不瞎,院子里哪个女的长得比你好?旗四欲言又止:“旗易山他,对你不好吧?”

旗易水脸上有点迷茫,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旗易山对他好吗?当然不好。可是在那件事上他又真的是快乐。那是待他好吗?那也不像,生起气来又日又弄,一点也不管自己的死活。

旗易水老实说:“我不知道啊,他待我怎样就怎样吧,真要问,我只能说现在是好的。”

说着说着,不知乍地,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泪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关都关不住。旗易水手忙脚乱地抹着眼泪,朦朦胧胧地想,我哭啥呢?我这是哭啥呢?为什么一想起这个问题来就心酸呢?

旗四自个也是个半大孩子,自然也是猜不出旗易水在哭什么的。他只是默默地把怀里的手帕拿出来递给旗易水。

兄弟俩相对无言,但因着相同的秘密,两颗心却比以往拉近了许多。

气氛渐渐缓了下来,转眼间已经要到正午了。旗四看了看院子,夏日的阳光明晃晃的,从那榆树叶子的缝隙穿过,在地上打出斑斑点点的亮光。几只麻雀在枝头上蹦来蹦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旗四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问:“午饭还去前屋吃吗?”

旗易水摇摇头:“明天吧,今天我的身子还是有点不舒服。”说着,脸有点红。那点红晕在白瓷般的脸颊上,就像开在雪中的山茶花。

旗四又有点心塞,忍不住说:“你,别老是被旗易山牵着走,那混蛋下手没轻没重,伤了你都不知道!”

旗易水连忙应道“好、好,我下次一定跟他说。”

旗四心想旗易山那个混账的做的混账事,跟那个老畜生一样吃干抹净就走人,连牲口都不如!旗易水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他。

旗四心里把旗易山摊饼一样翻来覆去地骂,脸上却淡淡道: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旗易水笑得眼睛弯弯的,说,

“嗯那”

第十章

元茂屯是个好地方。靠山,近水,土肥,地广。黄泥河子从屯边斜斜地掠过。那水面波光粼粼的,阳光一照就像一块化了的金子。

这里的人也不赖,庄稼种得多,收的也多。养出了好几个大户。旗老爷算不上是元茂屯第一户,因为上面数得上名头还有陈一平“陈大地保”和郭宝峪“郭大善人”。

陈一平的儿子是南岭一带的土匪头子,跟当地的军阀也多有走动。占着这个关系,陈老子比旗老爷略高一筹,做了村里的地保。但对旗老子还是很客气的,毕竟都是大粮户,做的营生都一样,与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不如唇齿相依。

他有点儿官瘾,平常不喜别人叫他“陈大爷”,喜欢别人叫他“陈大地保”以此显示他不一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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