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中,又起了风,吹得湖面涟漪阵阵、浮光跃金,连带着那一具冰冷,也起起伏伏地,好似不忍让心上人看他这模样,要往水中躲似的。
无数双眼,只静静看着。
看他一步步,踩得肝肠寸断、心胆俱裂。
到了跟前,竟像是走不动似的,重重一跪,呆呆盯了半晌。才又如梦初醒般倏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趟水过去,一把捞起那朝思暮想的人儿,紧紧抱在怀里。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那一双眼,盼君几多个日夜。如今,临到跟前,却是睁着,也瞧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凄然泪下啊……
☆、第八十五章 天变
死生契阔,又怎敌得过阴阳两隔?
对于宁王与吴杰的风流韵事,在场的都有所耳闻,此刻便都拿眼瞧着水里二人。
一个是手足,一个是至交,正德皇帝看着此情此景,也是心中酸涩,别过头低喝一声“听命行事”,王守仁与张锐便领命去寻找江梓卿了。只留了江彬、王勋和乔宇以及一队骑兵。
“皇上……此时吴太医悲不自胜……”乔宇下马跪在欲往吴杰那边去的正德皇帝跟前。
正德皇帝却不听劝,仍是驾着马去了。到了近前,下了马,只站在岸边轻声道:“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吴杰只管抱着朱宸濠已冰冷的尸首,置若罔闻。月色将二人轮廓镀了层银光,仿若生而相合,浑然一体。
那一头被水打湿的青丝,月下却如覆了层霜,顺着,顺着,便凉进心里。
“你啊!都做爹的人了!还总把药偷偷倒了,当我真不知道?冬病夏治,难怪手脚总暖不起来……”每每,非要他揣在怀里替他捂着,这才露出个心安的模样。
可如今,却为何抱了这许久,都未曾觉着那偎贴的暖意?
“别这般睡了,仔细着了风寒……”
浅酌了几杯的王爷却依旧枕着他腿躺在亭中,一副睡熟了的模样,非要他抱着进了房间,招惹一番,这才半睁着眸子嗔他,颊上却已红透……
站在岸上的正德皇帝,不忍再看吴杰喃喃自语的模样,别开眼,却见江彬解了斗篷递来。
正德皇帝会意,又近前一步劝道:“上来吧!我定厚葬他。”
厚葬?
吴杰蹙了眉,看着怀里人儿。
那微启的唇,似在说着什么。凑近了去听,却只听了一声冷笑。
心下骤然一紧,抬起头,只见了岸边层层叠叠狰狞的鬼面,桀桀怪笑着,手舞足蹈,嚷着“死了死了!”,幸灾乐祸。
再看怀里,已只剩了一堆袍子包裹的白骨,那白骨也森森笑着,面上俩窟窿里,却流出血泪来。
霎时间,一股秽念冲破了神识,吴杰只觉得天旋地转,痛贯心膂,一会儿置身于火海,一会儿又被丢入冰潭里,摇摇晃晃的竟不知身在何处。
正德皇帝见吴杰起身,还道他听进了那话,正待迎上去,却被身后江彬猛地一扯,拉着他就要他上马。
正德皇帝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去,却见一手抱着朱宸濠尸首的吴杰,竟就这么腾空飘在水面上!
那眼中,已无了清明,只剩了浑浊的血红。他裂开嘴,桀桀怪笑着,乱发飞舞,宛如索命的厉鬼!
这一幕令在场的兵士都吓得连连后退,乔宇却一声令下,挡在了正德皇帝与江彬跟前。
“快走!”
这怪力乱神之事,原是经历过的乔宇自是要镇定许多,他下令骑兵朝着吴杰发射火铳,不为伤他,只为扰他视线。
江彬也顾不得探究缘由,待正德皇帝上马后,便与他同坐一骑,挥鞭飞奔而去。
“这是入了魔不成?”颠簸中,正德皇帝仍频频回首,正见了吴杰凭空抓出只曾在宁王府里见过的金酒壶来,五指一伸,那酒壶霎时化作一团慑人的金光。那金光升到半空,竟开出一朵金莲来,那花瓣层层叠叠无穷无尽地自中心舒展开来,竟像无数只舞动的佛手。开至盛处,忽地自花心燃起幽兰的火苗,那火苗过处,无不蜷缩成暗红的一团,扭曲着剥落下来,伸展开了,竟是一条条吐着信子的赤练蛇。那些个碗口粗的爬虫,在半空扭着身子缠成密密麻麻的一团,这才从口中吐出一股股浊气,迅速连成一片乌云,掩住了它们身形。但那金色的蛇眼,却宛如千万盏灯,盯得人毛骨悚然。
吴杰念了句什么,便见你妖云渐渐压低了,在湖面上方形成一个暗红的漩涡,飞速吸吮着湖水,远远望去,便宛如一条通天的水龙。
那风驰电掣的怪力之下,岸边的树木几乎都被连根拔起,好些个兵士还未来得及惊呼,已被卷入那水柱之中,霎时便入了那妖云,被一拥而上的赤练蛇啃食得只剩一堆白骨。
这场景,宛若血池地狱。逃的逃,死的死,哭号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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