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汤也发生了和男汤同样的怪事。
银时红着眼眶(并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在走廊上撞到了一头熊猫,被软绵绵颇具弹性的大肚腩墩飞一屁股坐在地上,略一怔,银时默然仰头定定和熊猫对视,死鱼眼与三白眼狭路相逢,画面和谐却透着诡异。多嘴一句,这是一头体长两米以上直立行走的熊猫,这是一头浑身散发着无法忽视的MADAO气味的熊猫!
这头熊猫前爪提着暖水壶,后面跟一个身穿军绿中山装颧骨突出的猥琐大叔,而大叔背着红星大军包,一人一熊心虚地觑着银时冷汗涔涔。
气氛僵持,片刻后熊猫与大叔对视一眼,试探着躬身,见银时没反应便叉住他腋下把人抱起来站好,“嗷嗷”叫了几声,大概终于意识到两人物种不同语言不通,于是从身后举起一块上书“债见”的牌子,一步一步挪着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侧绕了过去,大叔忙不迭紧随在后。
紧了紧浴巾,银时无动于衷地默默注视他们越过自己之后夹起尾巴灰溜溜逃之夭夭,含着指头可爱地歪了歪头。
银时进厕所的时候就见他们形迹鬼祟地往澡堂那边去,当时本没在意,现在又在这遇到眼看是一副要离开的架势,他还记得那时候红星背包还满满的鼓成一大坨,此刻却空了,不管怎么看都简直可疑到爆!不过……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毫不犹豫将这桩事抛在脑后,银时蹦蹦跳跳地回了澡堂,谁料等他到的时候便毫无准备地迎接了一场盛大狂欢,此刻澡堂中人仰马翻,局面就似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望着惊慌失措的人类和狂乱不安的动物们,吓得银时假发都掉了,各种各样的野兽鸡飞狗跳吵得人眼晕,顺手打昏一只在原地疯狂转圈的小香猪压压惊,银时西子捧心状一脸苦逼。别这样,他已经不当小雪参好多年了啊,谁能告诉他是谁把动物园大门撬开的?!
浴室里活似炸开的锅,银时让慌不择路的客人撞了好几下,不由忌惮地往后退了退,里面那情形若是他贸然进去了还不得被“绞肉机”碾成渣呀。没有犹豫,银时干脆地转身随人流先去更衣室拿衣服。
这里也已然变得狼藉一片,慌乱的人们根本顾不得分辨衣服谁是谁的,自己的别人穿不了倒还在,坂田银时就没那么好运了,除了大花裤衩他一身行头全在混乱中不翼而飞。
银时嘴角抽抽,暗道那家伙不会慌不择路挂着空心档就跑出去了吧,忒窝囊,本大爷逼格都被拉低了。但心知坂田银时走之前不可能不来找自己,他现在定然仍留在澡堂,他还得折回去找人。
一大波动物突然从澡堂跑出去这种事显然足够引起外面的人注意了,路人吓一跳之后反而停下来围观,再加上好事者向惊魂未定的洗浴客人打听情况,事情很快传开来,凑热闹之人越聚越多,不用多久便会惊动巡捕。从更衣室可以稍微听见外面的动静,银时站在角落一边等众人离开一边观望事态发展,眼下状况对身份敏感的他们来说可不乐见。
心念电转,银时瞧着静静躺在篮子里风骚的粉红小草莓胖次,最终不动声色地别开眼,随手扯来一件外衣连同裤衩一起团成一坨,小脸嫌弃地挤成包子,拿得离自己远远的噔噔噔跑回浴室。
回来时澡堂里人全跑光了,动物除了逃出去一部分,还剩胆子小不敢出去的龟缩在此,见有人来一溜烟儿闪没影了。银时打眼一扫,然后径直走到大浴池边,歪头撇着嘴打量这颗毛茸茸长着肿块的脑壳,屈指再朝那地儿狠敲一记:“睡你个熊,起来浪!”
“嗷嗷嗷,我只是灵魂出窍我还活着啊队长!”坂田银时破水而出抱着脑袋五官扭曲。
银时:“卍解?要卍解吗红豆丸?!你这是要死啊坂田桑!”
“呃……这是怎么回事?”空旷的澡堂里余音袅袅,惊吓到了不少无辜小动物,雾气早就无法阻碍视线延伸,坂田银时抹了把脸上的水双目发直地盯着面目全非的澡堂,一时间无法承受。马丹他不过晕了一会儿怎么整个画风就变了?!Σ(`д′*ノ)ノ
银时将包裹扔他脑袋上,摊手耸肩:“谁知道呢,正好赶上狸猫狐狸和蛇的聚会了吧,大概。”
变身大会吗喂!某种意义上好厉害啊我说,银桑真想称赞一声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个屁!哪家的狸猫会组团跑来澡堂炫技呀,职业素养还要不要,就算做也多少搞个百鬼夜行好吗!
显然这个猜想丝毫没有说服力,坂田银时虽然没说什么但一脸明昭昭的吐槽欲揭示了一切,银时才没时间鸟他呢,当先离开浴室。他扒着门框探头四顾,十分清晰的动物悲鸣和民众叫骂从外面传来,银时略一思索便了然,是兽群引起轰动被戒严了?不得不说今天来洗澡的客人们可是倒了血霉了啊。
但捉动物就算了,毕竟里面还有猛兽存在,但为何连人也一起强制抓捕呢?银时现在没空深想,因为他听到有人进来了。
既然不能正大光明出去,那得加紧撤离免得被搜查的同心抓个正着,银时点点唇,招呼穿上衣服表情臭臭的坂田银时去澡堂后门。幸运的是后门外只有一条单出口的暗巷,两人趁守备的同心不注意翻过墙头,顺利离开了。
“嘶~”坂田银时身上水没擦干就穿着单衣出来,且还是赤脚,寒风一刮禁不住哆嗦着倒抽一口凉气,他用力甩了甩头发,伸手一捞不由分说便把银时用衣衫一裹捂着取暖。
“诶,你干嘛啊好恶心,因为没有遮羞布所以羞耻心也丢掉了吗怪蜀黍!”银时扭来扭去不断挣扎。
“听话!”坂田银时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一手按住湿哒哒的小脑袋拿袖子使劲儿乱揉一通,一手愈发用力禁锢住怀里不安分的身体,“虽说这点温度没什么卵用但总聊胜于无嘛,不乖的话冻死了算你的哦!而且你都还没跟我说我断片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歹让我看看凭白受这苦值不值,你说对吧?”
于是银时乖觉沉静下来,坏心眼地用腿圈住坂田银时劲瘦的腰,以男人的体温暖和自己冰凉的脚丫。坂田银时狠狠打了个冷战,汗毛瞬间就竖起来了,暗自咬咬牙,不过他竟什么也没说,大掌兜着银时臀部以便抱得更轻松舒适。
“好了,你可以说了吧?”
“嗯……介个嘛,人家没亲眼看到,所以具体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呐。”
“……你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我真的会打死你,很残忍的。”
“嘛嘛,就是那个啊,1/2、未婚妻、或者什么什么果实之类的!再多说又会被发[哔——]权通告的哟。”
听到这儿坂田银时恍然觉得自己Get到了点什么,然而这预感可不太美妙,他看向银时,眼睛眯起神色晦暗不明,质疑地挑了挑眉。银时双眉上下耸动,眸色清亮,抿唇笃定地颔首。
眼神交接完毕,坂田银时不得不认清现实——他悲剧了。
不,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还没验证过,也许真相没那么糟呢?自从作者让银桑穿过来就没安排过遇到点好事,长此以往不利于演员心理健康积极发展,总要给点甜头才能令银桑心甘情愿继续给它压榨的嘛,嗯嗯,真是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呀!
银时:呵呵哒~甜,比“非洲薯蓣叶防己”酱还甜,甜得我心都疼了。
坂田银时振作起来抱着银时走出小巷,中途借昏暗的灯光在杂物堆里刨出两只破草鞋换上,这才感觉好受点,漫无边际地想着要是能再来件冬衣就完美了。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了一大圈回到澡堂外混进围观群众中,前方大门口拉起了警戒线,两辆押送车并排停靠,一车人一车兽,除去巡逻的至少有十五六个人守在四周,又有抓狗大队拿着网和套子进进出出,绑出不少小动物。
大小银二人站在最后从容查探,若有所思地倾听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从中过滤废话整理出有用的消息。据说这次的怪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据说这场恶作剧是反幕府的过激分子的手笔;据说很多受害者到现在都还踪迹全无……
前后一联系果然如银时怀疑的那样,奉行所放着恐怖分子不抓光去逮动物和涉事人员,竟似专门在这儿等着一样,那态度真是太奇怪了。
“喂喂,阴谋的味道太浓烈了吧,恶臭熏得银桑好像快吐了,鼻子都要痛掉了,你说该拿它怎么办呢阿时君?”坂田银时摆出死鱼眼拖拉着声线,贴在银时耳边悄声牢骚。
“啧!”银时满面嫌恶,扭头将脑袋埋在坂田银时颈窝里,眼不见为净,沉闷的声音幽幽传上来,“俗话说看见一只蟑螂在就表明暗处还隐藏着一窝蟑螂,子子孙孙无穷尽,这种生命力顽强的害虫怎么杀都杀不完啊,你觉得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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