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也醒来时，看见的便是赤司坐在床边，双红的眸子里有些阴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嘴把快要发出声的‘哥哥’两字给咽了回去，“兄长…？”
“好些了么？”
征也略呆的看着赤司露出的笑容，这是他以前熟悉的笑容，现在的兄长是主人格在外面？
“咳，好多了。”
征也绝不承认他是因为看兄长看呆了，才愣了几秒才回答的。
“征也为什么别过头不看兄长？”赤司承认他是恶趣味，看着征也耳朵的红度更加深了一层。
“兄长很可怕吗？”
征也手下攥紧了床单，兄长不是一直都温温柔柔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些话让征也感到了一阵凉风，好像被什么盯住了一样。
“…不是的。”
“那为什么征也不看兄长呢？”
垂着的睫毛颤了颤，征也终于鼓足勇气望上了赤司充满笑意的眸子，却是在与赤司对视不超过三秒，又把头低了回去。
“兄长，不问我为什么吗？”
说完这句话，征也马上就后悔了，天哪，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接兄长的话而已…谁知道自己竟然会哪壶不开提哪壶QAQ
赤司好笑的看着自己弟弟在说出上一句话后，原本神采奕奕的精神顿时就黯然下去了，怎么他的第二人格消失了以后，征也就变得这么表情外露了起来。
虽然自己不讨厌就是了，反而…赤司抬手摸了摸征也因为主人黯淡而软哒哒趴下去的红发，“那，征也愿意告诉我吗？”
征也没有任何疑迟的点头，极力忽视头上的手，“兄长还记得，曾经问过我究竟是谁吗？”
“当然。”
“我当时的回答是，‘赤司征也从来都只会是一个人’，其实这是对兄长的提示。”
“因为两个人格融合后，对于称呼兄长为‘哥哥’还是‘兄长’，我和他都不愿意放下各自的称谓。所以我们打了一个赌，这个赌便是【兄长会发现有几个征也】，答案是一个，也就是赤司征也。”
“然而他又在背着我的情况下，与兄长打赌在默认‘伤害兄长的哪怕是我也得死’这句是真实的条件下，【征也伤害了兄长后，留下来的会是谁】。”
“他的答案是他会留下来，兄长的答案是留下来的会是赤司征也。”
征也不知何时，他与兄长的手交握了起来，征也看着赤司无喜无悲的继续说着：“…事实证明，他输给了兄长，而我输给了他。”
“原来困惑我为什么他和我快要融合成功了，他却突然攻击我，让我暴走又不还手…”
“只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融合’，他不过是为了将天帝之眼同化给我罢了，他早就做好了消逝的准备…早在好几年前…”
赤司伸手轻柔的将征也眼角的泪水抹去，“但是我解开了这个答案，下一个再下一个又把我难住了。”征也眨眨眼睛。
“就算是如此，为什么他要故意说他想占据这个身体？他早已打算好消逝，不是吗？为什么他要去和兄长打赌？明知道自己会输，不是吗？为什么他要引诱我去告诉兄长答案？我们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他要独自承担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直接就走了？为什么不说清楚？”
征也紧紧的握住赤司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多少起伏，只是那默默流出的清澈泪水，可以道出征也内心悲伤与自责。
赤司把征也抱进了怀里，手放在他的后脑处，将征也埋在他的胸口，“够了，征也。”
手缓缓的拍着征也的后背，“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他选择欺骗，选择掩埋，选择不说，选择不告而别，这些他都是自己做下的决定。”
“与毫不知情的征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征也头靠着赤司的胸膛，攥紧着兄长的衣服，就像是仅剩的一根稻草：“是我亲手杀了他啊！”
“不。”
赤司这一断然的话语，让征也一愣，“他没有死不是吗？”
征也抬起头看向赤司的双眼，对方的瞳孔里倒影出自己一金一红的双眼，征也笑了，“是的，兄长说的对。”
“他没有死。”
只不过活在我的心里，活在兄长的心里。
哪怕只有我与兄长知道他曾经来过，直到死亡我们都会记住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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