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他此刻遥望月宫的模样,我不由想:谁道真君无花可开,这不有朵桃花意欲开放了么。一时意动,翻身朝他道:“杨二哥哥,你若想知道,你与太阴星君……”
杨戬突然站起,拧眉道:“他出来了。”
我差点被他起身动作掀翻过去,忙抓住他衣角滚了半圈,被他掐着手臂拎下屋顶。
这真君什么毛病?喜欢拎人?不是拎后领,就是掐手腕!我虽仙力不如他,可也不是纸糊的,怎的回回遇上他都得被携着走?
从前我携酒往灌江口找他喝酒时,他可不是这样。他酒量极浅,若不用仙法解酒力,是万万喝不过我的。我于此道曾深深碾压过他,想起来就到处显摆,搞的天庭上最能喝的紫薇星君没事就拎几坛子酒来我清引仙君府喝酒。
那刘彦昌已进了房,站在窗前正欲看书,我捏了个诀浮在半空与他说话,谁知他一激灵,手里的书扑簌簌落一地,着实吓得不轻。
半天哆嗦着手指来回在我和杨戬面上指道:“你你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我嗤笑道:凡夫俗子。整日编个向道成仙的梦,此番见着真神却怕的要死,合该吓死他这不长眼的。
可想虽想,事儿还是得办,于是和蔼一笑:“公子莫怕,我是这天上的清引仙君,凡间人大多称我一声月老。本仙此番下凡与你相见,只因你有一段世人皆羡的好姻缘,我来与你指点一二。”
刘彦昌一听,哼道:“什么姻缘!不要不要!你勿要阻碍我飞升为仙!再说月下老人是个长须银发,身背布囊,掌中执书的老人家。一曰赤绳,一曰婚牍。你如此年轻,又相貌平平,竟来充月下老人?诓我不识真神么!定是我爹请来迷糊我的神棍,快走快走。”
我冷哼:凡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月下老人之名,便以为真是个老头子么。纵然真是常常化作老人,可仙人擅变化之术也不晓得么?
我如今虽已不是原本容貌,但在凡间的这副身躯,好歹也算倜傥风流,这刘彦昌竟嗤我相貌平平?还说我是神棍?肉眼凡胎!凡夫可笑!
我压住心口火气,不与他一般见识:“刘公子,累世姻缘得来不易,旁人多存艳羡,你怎的好似并不感兴趣?”
刘彦昌油盐不进,仍道:“我不要那累世好姻缘,我想修道成仙。”
我与他讲道理:“成仙有三途,一是生来就是神仙的,二有修炼成仙的,最后一途比较繁杂,譬如得了仙人的仙元,吃了老君的仙丹,王母的蟠桃或是镇元子的人参果,都可立地飞升。只是此径极须仙缘,一般不成。若你想成仙须得从现在开始经历地劫,天劫,情劫,三劫皆渡才得飞升。抛去历劫不过者,灰飞烟灭,或被妖魔夺取修为外,每劫须一万八千年,从此刻算起,顺遂的话约莫要过五万四千年。你确定想要修道么?”
刘彦昌坚定看我,一瞬不瞬的道:“我还是想成仙。”
我略怔,仍继续耐着性子道:“做仙人有什么好,虽有长久的寿数,却也有无边无际的寂寞,不比在凡间恣意快活啊。”
他似是考量,我再接再厉道:“你今世不仅有一门人人艳羡的好亲事,还高中状元,位极人臣,妻贤子孝,四世同堂。”
刘彦昌再次坚定:“不,我要修道成仙。”
我愕然,这孩子,有这番善缘不珍惜,修的哪门子仙?
若不是玉帝王母想断了他与东岳三娘的红线,还高中状元?不给他的情路坎坷,落魄艰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知足吧,他还不领我情。
我拉拉杨戬袖子,与他秘术传音:“这孩子莫不是想成仙想疯了吧。”
杨戬揉额角:“我能不能一刀劈了他。”
我忙道:“不行不行,二哥哥有话好说,千万别拔你那三尖两刃刀。”
他不说话了,但也别过头去不再看那清秀的刘公子。我知道他看这位俊俏公子厌烦,便兀自轻轻勾了勾他掌心,略略安抚。毕竟眼前这人害的自己妹子遭贬,现在不听人劝还一门心思要成仙。
在杨戬心里,看他大约就跟看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吃不多,纵然俊俏,那也是个俊俏的癞蛤蟆,本质不变。
我头疼道:“刘公子,我这有你姻缘线另一头姑娘的画像,给你搁这儿,改日我再来同你说这姻缘。”
说罢,捏了个诀回了客栈。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把这桩事在心里翻来覆去琢磨,这刘彦昌一门心思要成仙,兴许不是坏事。
成仙之事不一定非得让他去仰仗东岳三娘,我自己不也是一尊金光闪闪的神仙么!
他要成神仙,我便去点他修行,随我修个百八十年,等这一世过了,从十殿阎王处过路时,在想法子拆解红线,也未必不行。
翻身坐起,取出姻缘簿,翻到三圣母与刘彦昌那一页,下凡前他们之间还只有五个字:一世姻缘,孽。
此时竟多添了几个字在上头,旁人看不过几个字的区别,在我这双眼睛看来,这是了不得的大事。
吹熄了灯,闪身进了杨戬那间房,没点灯看不清房内摆置。半天才摸上床沿,才撩衣角还没躺上去就将他惊醒了,扬手正欲点灯,我拦道:“莫点灯,我与你说几句话便走。”
他放下手,我也不好再躺,松开衣角在床沿坐了:“看来这刘彦昌是铁了心要去修炼做神仙,一时半刻我们是回不了天。所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们在这城中少说也得住上几年。总住客栈看起来怪异了些,难免引人注目,且银子也使的多。明日我退一间房,总归这床大,我们挤挤也睡得下,实在不行化张榻出来,早上再收了也行。我再请老板娘打听一下城中哪有肯卖宅子的,咱们买个宅子住一住,你看如何?”
黑暗中杨戬道:“你做主罢。”
我想了想,在床上躺下,往里挪了挪,又挪了挪。他周身温凉,靠起来甚是舒服,并不似老君那般被三昧真火炙烤久了的,靠近几寸便觉蒸人。
像是靠着一块温凉上好的寒玉,不由得更往里凑了凑,他道:“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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