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请期完毕,核定了大喜之日竟然是过了来年的立夏,已至近秋时分了。
这半年以来,楚因近一步吸纳了游离在汉水以北的势力,由于控制着边市,财源充足,在朝庭当中也很是收买了一批堪为他用的官员,实力壮大进一步得到了稳固。
东方景渊基本已经取代了原夕争,成了楚因的第一谋士,除非一些重大的决策,楚因也用不着在过多的繁扰原夕争。而原夕争本人光烦于娶一个公主就显得疲惫不堪。
绿竹问原夕争娶一个公主是何种感受,原夕争长叹一口气,道:“怨不得人说天底下有两样事情做不得,一是当皇室亲信,二是当公主的驸马,偏生我两样都做了。”
月余,秋阳高照,一径红色的宫墙,层层朱门,飞梁画檐,袅袅丝竹之声正顺着九曲的回廊悠游而来,此时宴席正好,酒兴也刚浓。
这一天,南朝瑞安大公主嫁了布衣贡生原夕争为妻。
深宫内,重帘叠幔,层层鲸纱,宛若仙境。
瑞安躺在大红的龙凤锦被上,头上的凤冠未除,涂着豆蔻的玉手托着腮悠悠地道:“原夕争,倘若你当真是原家子卿,娶了公主为妻,封了驸马都尉,再当一个四库的校书郎,那也不知道是你的福气,还是我瑞安的福气。”
原夕争无奈地道:“是你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现在又来怨我。”
瑞安噗嗤一笑,道:“我就是觉得这样也好,既解了你的围,又解了我的围,否则我再不嫁,父皇母后的头发都要全急白了。”
原夕争微微叹息了一声,瑞安笑道:“怎么,你现在又后悔了?”
她这么一说,几乎不由自主想起了李缵。自从原夕争的婚讯传出,李缵便再也没有了讯息,原夕争也不念及他,可此刻那人的影子却又浮现在了脑海,任凭原夕争如何用力,他就是不走。
“你果然喜欢上了谁。”
原夕争突然听人一说,再发现瑞安的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吓了一跳。瑞安却突然一把将他拉到了床上,原夕争更是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吃吃地道:“你,你,你别开这种玩笑。”
瑞安竖起了手指,轻声道:“有人。”
原夕争一收神便立即听到了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刚才自己心猿意马,有人接近都没察觉。
“还不装装样子,想什么呢?”瑞安低声道。
“那该怎么办?”
瑞安凤眼一弯,笑得有一点贼,道:“自然是夫妻欢好,难不成洞房花烛夜只玩举案齐眉不成。”
原夕争舔了一下唇,看着床上的瑞安,手脚都有一点没处放。
瑞安见原夕争慌慌张张,不耐烦一脚将坐在旁边的原夕争勾倒,自己翻身坐到了上面。
“夫君,都说买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可是修来一千年的情份呢。”瑞安甜滋滋地道。
原夕争从未见过干脆俐落的瑞安有过女儿之态,她这一软语,原夕争躺在床上硬是哆嗦了一下,“你哪抄来的,你抄也该抄一段像公主念的吧?”
“奇怪,公主进了洞房不说情话,难道还该押韵做赋么?”瑞安见原夕争想起来,便一掌又将原夕争拍回床上。
“我该在上面吧?”原夕争小声道。
瑞安低头看着原夕争的眼睛,不怀好意地问:“谁教你的?”
原夕争的脸腾一下子涨红了,眼前尽是李缵按着自己亲吻的画面,抬眼见瑞安依然满眼好奇,只好结巴道:“你,你到底是不是想被人识穿啊?”
瑞安将自己身上的凤袍一扔,挑眉道:“我瑞安无论嫁谁,他都在下面。”
原夕争无力地啊了一声,瑞安将红纱帐挑下,笑道:“你还不起来干活。”
“干什么?”
“摇床啊。”
“为什么要摇床?”
瑞安凑近了原夕争,含笑道:“原来那人只教了你一半啊?”
原夕争连忙伸手搭在床栏上,闭眼专心摇床,决定今晚无论瑞安再开什么话题,自己也是绝对不能再搭腔的。
原夕争摇着床,瑞安从被窝里摸出了酒壶酒杯,还有银盘,里面居然是一只烤得恰到好处的鸡,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我从早上到刚才,不停地叩恩,叩完了父皇,叩母后,皇太后,皇贵妃,再接受别人的谢礼,嫔仪的,美人的,再与你行礼,我这一天都没能好好吃上什么东西。”
原夕争听她抱怨,不由苦笑,她公主大人还有宫女不时递一个小糕点什么的,自己才真是叫什么也没吃,倒是灌了满肚子的酒,现在烧得五脏六腑哪都不舒服。
瑞安撕了一条鸡腿,细致地啃着,原夕争不得不说从这里看出她还是有点像公主的,尽管思想粗俗,但是举止还是有一种斯文的。
“嫁人太累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嫁第二次。”瑞安嘟哝道。
原夕争大惊,道:“难道你过两年不是要跟我和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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