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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有兴趣陪我走走吗？」

周泽楷点了点头。

常规赛三十二场结束，放在往年应该是四月底了。可是因为今年赛程的调整，居然提前了将近大半个月。四月的H市晚上有点点热了，叶修突然后悔穿外套出来了。周泽楷一直安静地走在叶修身边。由于是深夜，上林苑里面也没有什么人。两个联盟大神就这样随便地什么装备都不带就走了出来。

上林苑的环境很好，绿化带的设置尤为合理，走在每一处都能感觉到树荫凉爽的荫蔽。叶修一边走一边伸展着手脚，周泽楷安安静静地跟在叶修后面。只要叶修回头，就能看见周泽楷有些甜蜜的笑意。

叶修走到了一个长凳，伸出手拍了拍就准备坐下。周泽楷快步上前拉住叶修，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铺在长凳上。在叶修疑惑的目光中，周泽楷是这样回答的，「前辈，凳子冷。」

叶修噗的一声笑出来，然后一屁股坐下去抱着凳子乐呵，「哈哈哈小周你去哪里学的恋爱法宝，明天都四月了、不对，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是四月一号了。哪里还会冷啊！」

周泽楷被叶修笑得有些恼，一屁股跟着坐下，伸出手按着叶修的脸蛋直接贴在石凳的靠背上，叶修被冻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卧槽怎么这么冰！」

周泽楷就一脸你冤枉我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叶修。

叶修顿时有点讨好地对周泽楷笑了笑，扯了扯一半儿的衣服过去给周泽楷垫着坐。

周泽楷坦然地接受了叶修的歉意，得偿所愿地和前辈垫着同一件衣服坐。两个人挨得那么近，周泽楷都可以闻到叶修身上逐渐有些明显的牛奶味，感觉到心里一阵满足。

周泽楷好像突然间想到什么，从兜里面掏出一颗心形的巧克力，剥开锡箔纸，递到叶修唇边。叶修并没有吃，他同样伸出手，伸到周泽楷耳边打了个响指，然后捏着拳头，又放到了周泽楷面前。在周泽楷询问之前，摊开自己的掌心，「小周过愚人节吗？」

那是一颗牛奶糖。

周泽楷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

半晌，他抬头对叶修说，

「不过。」

叶修挑挑眉，然后缩回手来剥开牛奶糖自己吃了，双手揣兜表情没有变，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却也认真无比，「那我就不能给你糖了，我也不能吃你的巧克力了。」

周泽楷慢慢地缩回那颗巧克力，含进自己的嘴里。纯正的巧克力的苦涩味立即在口腔蔓延开来。周泽楷觉得自己的彩虹糖像是掉进了苦涩的可可酱里，然后被翻搅，被融化，「说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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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仰着头，靠在石凳上，丝毫不在意被深夜的气温和露水影响而变得冰冷至极的石凳。仿佛那样冰冷的温度能够让他更理智更清楚地思考般。想了想之后，叶修偏过头对周泽楷眨眨眼，那眼神里面有笑意，有抱歉，还有一些自责。

好像就只是这一瞬间，就在周泽楷读懂叶修这个眼神的一瞬间，周泽楷就觉得世界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有叶修存在的世界，另一半是没有叶修的世界。而周泽楷就在那个没有叶修的另一半世界中。

这剖开的力度和速度都让周泽楷一时间难以适应。好像一瞬间被抛上高空，整个人被重力拉扯得难以挣脱。又好像是被沉入了深海，四面八方的水流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对，这种感觉叫做无能为力。

就像炎夏你求不来的微风，就像指缝间抓不住的水流，就像匆匆过往留不住的时间。

可，再后来，周泽楷又觉得有些释然了。

好像是终于等到了，哪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叶修坐直了身体，手中捏着一根草。那清脆的鲜绿在叶修的指尖好像蔓延开了无边的生命力，却吝啬地不给周泽楷半分。

野草不会结果，爱人并非归宿。

这痛，倒也痛快。

「小周，你今年多大？」

「25。」

叶修笑了笑，像往常般有些慵懒，

「啧，年轻真好。我过了五月就30了。」

「小周，你觉得五岁的差距大吗？」

五岁的差距在现代爱情中并不算大。可是在职业选手的寿命上，几乎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五年意味着，叶修开始操控着一叶之秋走在第一区新手村低级副本上的时候，周泽楷还在乖巧地背着书包上小学；当叶修以叶秋的名字进去职业联盟，带领嘉世拿下第一个冠军的时候，周泽楷也许才刚刚注意到荣耀这个游戏；后来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嘉世斗神光芒湮灭，从神坛上落下的时候，正是轮回枪王冉冉升起驰骋联盟的时代的开启。

叶修和周泽楷，对于荣耀来说，是两个不同的时代。他们之间横亘着五年的岁月鸿沟，两个截然不同的王者隔空相望。

这只是一个五年，可这五年不仅仅是一千八百多个日子的差距。

周泽楷在荣耀上的见解和远虑，已经完全足以帮助他实至名归地获得联盟第一人的称号。

但，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周泽楷足以封神也有实力成王，他在任何地方都不输给叶修一分一毫，却独独不能像叶修一样，成为联盟历史上的重要记号。周泽楷的头衔可以是联盟枪王，可以是冠军之师轮回的队长，还可以是现任的联盟第一人。但周泽楷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太过单薄。

你知道，叶修这个名字、对于荣耀历史有多厚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