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事儿有你一份儿，”苏毅接过靶纸看了看，收起，“你唆使他找排长的吧？”
“嗯呢，不对吗？”
“你跟他不一样，”苏毅认真地盯住成才眼睛，“你找人帮忙是会还人情的，所以，你找人，正常，人情往来而已。但他不一样，他不懂什么叫人情，他只会理所当然觉得别人应该帮他。”
“不是，都十几年的朋友了······”
“就是因为朋友，所以我在等，”苏毅躺下，“等他长大了再说。”
“呦呵，这大道理还一套套的，”成才斜眼看他，“你可是咱哥几个里面最小的，就是放在这军营里也是最小的。还长大······你自己还是个小屁孩！”
苏毅直接用枕头扣在成才脑袋上：“比我大几岁了不起啊。”
清晨，哨声吹响，士兵们拿起早打好的背包冲出宿舍，他们现在的行动和速度确实对得起那身军装。
新兵连操场上，新兵们列队站好，这时才发现晨光下有些不太一样，操场上停了几辆车，几辆军卡，一辆空调大巴。
连长高城拿着花名册，站在军卡和巴士之间朝他们喊：“路远，二号车；黄一飞，二号车；贾洪林，一号车；吕宁，三号车……”
新兵开始接耳：“班副，干吗弄两种车？”
成才不假思索：“还用问？去好单位的上空调车，去坏单位的上卡车呗。”
苏毅听了这论调，脸上差点没绷住，还差一丢丢就笑出来了。
简直是神理论。
“苏毅，二号车。”
苏毅利落地拿起行李登车。
其他新兵们信了成才，震惊地望着上了军卡的苏毅。
为什么大神也会上军卡？
苏毅没有理会那些目光，闭目端坐，默默运息。
而其他被分上卡车的已经快哭了出来。
“成才，二号车。”
居然是那辆披着迷彩篷布的军卡，成才屹立的军姿顿时有点发萎。
“许三多，三号车。”
苏毅猛然睁眼。许三多上了空调车······去了生产基地，这辈子还有希望吗？
三号是那辆空调车，许三多乐了，后发而先至，还赶在成才之前上了车。
高城瞪了他一眼：“抢什么？还要夹塞？”
许三多不好意思了，他一边上车，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成才正垂头丧气地爬上卡车。
苏毅微微叹了气，再次闭眼。
满操场的士兵已经上车，成才从军卡篷布里露出双眼睛，死死看着旁边那辆空调车。
许三多之流正在空调车上对着卡车上的兵挤眉弄眼，年少轻狂，得意得几欲飞天。
高城在车下和指导员何红涛握手：“您就再辛苦一趟送送他们。”
来自三连的指导员何红涛笑了：“老七这次是满载而归，自然也就归心似箭了。”
高城半点不让：“红三连挑的兵可也不差。”
“比钢七连可差远了，”何红涛竖大拇指，“高连长的眼力劲属这个。”
没等着高城说话，他上了那辆空调，很有亲和力地一笑。
空调车驶动，许三多忙对着成才做了一个足尺加八的鬼脸。
成才眼圈一红，抹泪，许三多愣住，眼圈顿时也红了。
高城已经跳进了军卡驾驶室，卡车也轰鸣起来。
烟尘中成才呆呆地望着远去的大巴，许三多几乎贴上了车窗，还在玩命地对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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