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可像他这样遭惯了冷遇的人,对温柔是最无法抵抗的。
直直注视着楚留香的眼眸,燕映之继续说道“你若想要我的命,没必要等到现在。”
他感觉的出来,楚留香的武功虽不似自己那般霸道刚猛,却内息绵长,可见也是个中高手。
当这样的人在他受了伤最虚弱的时候给了他关心和帮助,他就已经从心底选择了去相信。
燕映之不会怀疑一个在困难之时对他伸出手的人。
即使真的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他亦不会后悔。
看着燕映之一脸认真的模样,楚留香忍不住笑出了声,“阁下可真是……”
他边笑边摇了摇头,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燕映之对他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也好。”
楚留香从善如流,张口便唤了一句“映之”,亲昵的称呼、低沉缱绻的语调,让燕映之呆了一下,不太习惯的别过头去。
见他有几分窘迫的样子,楚留香低笑了一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适时地提出,他们应该休息了。
因为燕映之身上带着伤,楚留香非常体贴的打算让出了屋内唯一一张床,可燕映之却拒绝了。
人家好心帮忙,不但为他处理了伤口,还愿意留他借宿一晚,人情已经欠的够多,他实在是没有脸皮厚到能把楚留香的床直接占了。
“我睡椅子就可以了。”
燕映之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楚留香再三劝说无效后,只得无奈同意了这个在自己看来极为不人道的决定。
让一个受了伤的人睡椅子,难道自己这床就能睡得安生?
燕映之身上的玄甲布满了早已干枯的血渍,脏的不行,而他玄甲下的里衣也被血浸透穿不得了。
他除了刀盾外,两手空空,自然是不能凭空变出衣服来,因此他现在穿着的,是楚留香的衣衫。
白色的丝绸,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让穿惯了厚重玄甲的燕映之一时间还真不是太适应。
这世上穿白衣的人不少,可能把白穿出风骨的人却不多。
同样的一件白衣,如果是楚留香穿来,那自然是风流写意、飘逸洒脱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可穿在燕映之的身上,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觉。
目光往向已经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男人,即使是楚留香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他生平仅见的,能把白色穿出如此硬朗冷洌之感的人。
这男人的相貌并非平庸,反倒是极为出色,在楚留香所熟识的人中,无花的容貌当数得上是顶尖,可若细看的话……
反正也睡不踏实,楚留香索性翻了个身,仔细打量起桌边睡着了的男人。
眉眼五官无一不精致,组合在一起却显不出一丝女气,俊目修眉,英气俊朗,唯一的缺憾便是男人右眼上的伤疤,看样子是年头久远的旧伤,若是当男人睁开眼睛,暗红的瞳仁配上这道狰狞的伤疤,别说还真有些锐利过头了的凶悍之气。
楚留香不傻。
要是说自己傻,那么大概整个江湖也没有敢自称聪明的人了。
如果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没有看出这个被他带回来的男人不对劲的地方,他的名声可真就成了纸糊的了。
那男人身上穿着的,分明就是军人的铠甲,而且即便楚留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款式的甲胄,可单看制式和材质就知那不是普通士卒能穿的。
只是江湖中人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军中的将领下如此杀手,若是官场碾轧,看男人平静得仿佛家常便饭般的态度,似乎也不太像。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楚留香干脆也不再费那个心思。
他一向是个随性之人,有些人遇见了就是缘分,而若是恰巧合了心顺了眼,能够结实一番,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世人皆知楚留香是风流浪子,红颜知己遍布天下,不过要是让楚留香自己来说的话,大概是红颜易求,知己难得。
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尽管只是初次相逢,寥寥数语,可楚留香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管那男人是何种身份,又因何事被何人所伤,他始终觉得,这个眸如深潭般平静淡漠的寡言男子,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男人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眉头悄悄地拧了起来,楚留香见状,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微笑。
他翻身下床,努力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把椅子上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就如他所料想的一样,燕映之在被他碰到的一瞬间,身体本能地紧绷了一下,只是因为有伤在身又太过疲劳,倒是没有醒过来。
等到把人放到床上躺好,看着男人眉心的褶皱慢慢舒展开来,楚留香这才安心下来,自己坐到椅子上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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