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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他，实力并不强大，是宇智波一族的吊车尾。他和旗木卡卡西、野原琳同属一个小队，队长是木叶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

他喜欢野原琳。

喜欢了很久很久。

很多人都讨厌他、唾弃他，就连和他一个小队的旗木卡卡西也经常和他吵架斗嘴，只有野原琳不会这样。

野原琳，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

医疗忍术极其高超，又很细心，也只有她，才会认真地帮他处理伤口，看到他因为吃痛而闪躲的动作就会责备他。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是他那段时间唯一的温暖，却也是迄今为止，再也找不到的仅存温暖。

宇智波带土眯起眼睛，享受着头顶上暖暖的阳光。

他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野原琳，站在不远处茂密的树林下，躲避着刺眼的阳光。而他那时刚从河边捞鱼回来，手上是下河时不小心蹭到的伤口。野原琳早就看见他了，站在树荫底下一脸微笑地冲他招了招手。

他没敢伸出那只受伤的手来打招呼，只好伸出那只抓着鱼的手。结果这一伸手，鱼掉在地上了。他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去捡鱼，不远处的野原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朝他跑了过来。

他又仿佛看见了野原琳死去的那一天。

野原琳临死前睁大了双眼，衣衫被胸口处流出来的鲜血沁透，脸上也全是鲜血。旗木卡卡西的护额遮住了他送旗木卡卡西的那只左眼，那是旗木卡卡西升为上忍收到的礼物。战斗的地方一片狼藉，狂风呼啸着刮过，刮起在场所有人的衣物、发丝，也刮走了他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

他的眼里只看得见野原琳临死前的那一幕，耳边剩下野原琳的那句低唤「卡卡西」，还有旗木卡卡西的雷切发出来的刺耳声音。

他发了狂，杀了在场的所有敌人。

整个地方都被鲜血染透，他的身、心，也已被鲜血染透。

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坠入阿鼻地狱。

唯独旗木卡卡西。

他没下手。

宇智波带土突然收回了所有的思绪，急促地喘息着，努力挥去脑海里那时刻盘旋着的画面。

那是他的噩梦，他不愿再回忆的痛。

他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开了写轮眼的。

旗木卡卡西为了保护他而受伤，左眼被硬生生地划瞎。如果不是有野原琳的小型医疗急救包，只怕旗木卡卡西的左眼伤口早已溃烂。他总说自己要保护同伴，却一次没做到，反而还拖累旗木卡卡西受伤失明，心下悔恨不已。在下一次敌人袭击过来的时候，他开了双勾玉写轮眼。

他坐起身，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如果那时候旗木卡卡西死了，他一定会很心痛吧。

在旗木卡卡西受伤的那一刻，他曾经想过，如果敌人伤到旗木卡卡西的地方是心脏而不是眼睛，他又该怎么办？

他不敢去想答案。

他怕。

他怕失去旗木卡卡西，他怕旗木卡卡西死在他的面前。

明明他们那天才和好的啊。

所以他开了双勾玉写轮眼。

为了他自己，为了旗木卡卡西，也为了野原琳。

那时候他就怕旗木卡卡西会死，在之后的战场上，一向毫不心软的他心软了。

他真的怕。

他知道最大的疼痛莫过于自己最珍惜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更何况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想旗木卡卡西死。

他怎么会舍得让他去死。

他宁愿重伤在他的手下，都不舍得太过伤他。

旗木卡卡西，是除了野原琳之外，他最舍不得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