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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父神面前的走神，米迦勒也不由感到几分尴尬，随即垂目敛眉，神色越发恭敬，“父神，按您的旨意，亚当已回天界了。”

其实米迦勒是不太能理解父神的意思的，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天使，得知亚当被驱逐之后还能被带回天界的消息，大概也只会认为是父神对其真的宠爱非常了，可在见识过父神和哈尼雅之间的相处之后，他真的觉得，有哈尼雅在，父神怎么还会宠爱亚当？

……如果米迦勒还见识过跟阿斯蒙蒂斯的思想逻辑的话，他就会发现，他刚刚的这种想法简直就跟对方的神之美深得君心宠冠后宫这样的想法相差无几了，不同的是米迦勒将这之间的关系是以父子来看待的，阿斯蒙蒂斯则是以……咳总之你懂的。

仔细想想，要是哈尼雅知道了这些也是蛮忧伤的，在地狱是魔王的男宠（并没有），在天界是上帝的情人（并不是），走哪都是以色侍人的角色，明明他看起来是这么正直高洁……

#祸国妖姬神之美，天堂地狱皆可误#

不过既然是父神的旨意，米迦勒也就还是认真负责地把亚当给带回来了，虽然他搞不懂父神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但他可不是哈尼雅，哈尼雅可以把这样的疑问提出来，可米迦勒就是再不明白，也还是个喜欢自己憋着的家伙。

对于他来说，既然是父神的意思，那么他只要执行就好了，并不一定需要理解父神的想法。

“恩。”高座上的神明这么应了一声，又将怀里的天使抱紧了一点，这样的动作之后已经完全看不见那银发少年的面容了，光影模糊中创世神似乎将头靠了下去，然后缓缓地开口道：“最近你也辛苦了，弥赛亚已归，你也可以减少一点负担了。”

说的话还是不疾不徐，声线优雅而动听，可米迦勒莫名就感到气氛有一瞬间的僵冷。

然而那样的感觉只有一瞬，米迦勒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何况，这神殿本就向来旷冷。因此最后他也不过是如往常一般恭敬领命，金色的柔顺发丝因低垂的头而落下，眼神与表情都有些看不太清，有着蔚蓝眼眸的天使说：“是。”

随后在光明神的示意下，金发的炽天使行了礼便告退了，临走前余光划过地面，神明与少年的影子亲密交叠，在神座的阴影下，显得有些不太清晰。米迦勒心情不明地走出了神殿，渐行渐远的时候恍惚听见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了声“耶和华。”

冷淡得有如神之美沉睡时的面容，耳熟得令炽天使绝不会认错。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了吧？逐步走出水晶天的六翼天使神色沉静，唇抿了起来。

在路西菲尔堕天之后，他不想再见到连神如此宠爱的哈尼雅也与神产生间隙，更加不希望见到再多一位堕天的炽天使。当日与那已然是黑发的堕落友人在战场上见过一回之后，他就心情十分复杂。

原本他们也曾是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平日里也能相谈甚欢，可再见面时，互相敌对的立场又变得十分明显，而他还在与路西法相对的时候，别西卜就与哈尼雅对上了。

自从那一场战役之后，哈尼雅的状态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面色十分冰冷，哪怕魔界撤退，也没有任何缓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这一次结果是难得平局而感到了危机，可在那之后，他基本就不太见得到哈尼雅的身影了。

其实哪怕是在那场战役之前，他也确实是很久没有见到对方了，但那是因为那会儿他很忙，至少哈尼雅还是会去乌利尔那边走走的，然而对战结束之后，就连乌利尔都见不到哈尼雅了，就更别说他自己。

那个时候他就突然又想起来了，哈尼雅并不是一个新生的天使，他原本，是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的，而那个父亲，现在已堕入地狱为王。

对啊，为王。他还记得他们还在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针锋相对的方式对话的时候，那位曾经的天国副君就是这么说的，“宁在地狱为王，不在为奴。”可他们信仰神，自然甘心侍奉，这本就是所有天使都一致认为的。

堕天之后，变化会那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