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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银发的神祗抿了抿唇，看向神之美的表情又沉寂了下来，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连紧抱着怀中天使的手臂都有些僵硬。

哈尼雅眼睛还盯着对方，见到这样的反应略微收敛了笑意，感受到耶和华并没有继续环抱的力道，终于坐直了身体，原本看上去还像极了无辜纯良的模样这会儿看起来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你唯一的破绽，就是莉莉丝。”长发的少年双手撑在了光明神的肩膀上，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因为姿势的关系难得是俯视的视角，直视着那双赤金眼瞳缓缓地开口，带出了某种奇怪的气势来，大约可以与名侦探揭示真相时相媲美。

光明神的目光突然凝滞了，被撑住了的肩膀上还能感觉到少年双手传来的体温，而怀里也由于姿势的改变而变得有些空落。

“不过其实应该也不算确切……”哈尼雅起身，倒退着走下了王座，身后的台阶并没有造成任何阻碍，站在平底上以后又仰头继续道：“或许还要再加上创世之书？”

莫名的就比俯视时看起来更加凌厉，整座神殿中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说起来我早该想到的，就算是法则暗线承认我的身份，也没有道理会让莉莉丝的关系会跟我密切到这种地步，而夜之魔女最初竟然是个男性？”说到这里，六翼的炽天使抱胸收回了气势，扯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所以说，你早就摆脱了基础世界的影射了吧？”

“这个世界其实已经自行发展了，哪怕你是至高神，也一样无法将所有的变化都掌握其中。”神之美发出一声嗤笑，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透出几分轻蔑与嘲讽来，“创世之书？那种东西……”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了，那分明就只是一个以原本世界发展为基础而更改的，早就没有了基础世界影射力量的残余物罢了。那确实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会唤醒他所有的记忆也理所当然了。

没有了基础世界的影射，这个世界的发展也不会被强制进行，那么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即便是创世神，也无法预见到所谓的未来。那些表面上似乎按着创世之书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来自神明刻意的引导罢了。

“那又如何呢？”神明走下神座，神情中有着那么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他走近了银白长发的少年，凝视着对方压低了声音，这么开口的时候竟还有些诡异，“可即便如此，我也一样算无遗策……”

这是自然的，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明，对于已经完全摆脱了基础世界影射的创世神来说，那就只是单纯的造物，以一个绝对至高无上的神明的地位，想要安排所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发展，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是否能预见到未来，那并不重要。

但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哈尼雅，所以他乐意精心打造这个世界的剧情。

安吉当然没有命运，因为那本就只是一个虚构的存在罢了，他上一个世界的名字叫雅威，而这个世界则是由他赠予的哈尼雅。他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在最荣光无二的那一刻，迎接他的神之美，冠上无人可比的荣耀吗？

“这个世界因你而存在，有什么不好呢？”银发的男人微微歪过了头，赤金的瞳眸中是纯粹的疑惑，剔透得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他的亲情是他给的，他的友情也是他给的，他的敌人一样是他给的，他的爱人……当然也一样会是他给的。

虽然原本是打算一直看着，对方却在创世之后不见了踪影，出了一点小意外，但这样的小问题并不妨碍他完美地履行“神之美荣宠无二，长伴神侧”这一句话。毕竟在那数不可计的时光里，他等了这个人这么久。

对于神明如此的说法，哈尼雅不以为然，他深深地觉得这样的说法并不正确，与其说这个世界因他而存在，不如说，这个世界就是耶和华创造的，对方想怎么引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