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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魔法部听进我们的警告呢？”邓布利多轻声问道。

格林德沃淡淡扫他一眼，神色颇为冷峻：”这正是你需要回答的，希望答案足够令我满意。”

邓布利多以一种奇异的慢动作在水中伸出手，指尖锋利地嵌入格林德沃的下腹，挑逗而挑衅，缓缓顺沿而上，陡然直指心脏。

格林德沃凝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兀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

此话一出，二人陷入了奇怪的静默。

格林德沃紧紧盯着他，像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

邓布利多坦然回望，知道得给格林德沃考虑的时间，好思考邓布利多是否可信。他不必过于担心自己的面部表情，大脑封闭术完美无暇，格林德沃永远不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绝对不行。

他静静等待着，发现自己很难不感到恐惧。某件事上出了差错，格林德沃突如其来的发难让他措手不及，而他暂时还没有搞清楚原因。

「断头台的吻是一个糟糕的玩笑」邓布利多心想，他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会提起“约尔坦小姐“，当作玩笑固然不合时宜，作为预言更是不详可怖。他不再费心想要看透格林德沃，这种尝试让人疲惫，他只需要像一位好下属那样迅速领会主君愿意表现出的想法就够了。

好在格林德沃的反应令人欣慰，那种慵懒、漫不经心的神情又回到了他脸上，还冲邓布利多眨了眨眼。很好，格林德沃现在并没有处决他的意思，他渡过了惊险的一关。

「感谢梅林」他自嘲地想。邓布利多赢得了欧洲黑魔王的信任，代价是坐实英国教授的叛国罪————”为了保全英国而鼓动敌人轰炸首都”，他还不至于天真到认为魔法部和埃尔加部长能放过他。

倒是格林德沃看起来对邓布利多还算满意。

”你做的很好阿不思。”他低柔地赞美着，意味深长得更像警告。

”那么，我的陛下。”邓布利多感到呼吸艰难，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好做出一副得体的模样：”现在请起身享用早餐吧，让我们好好商讨一下细节。”

格林德沃欣然应允，两人穿上浴袍，牵着手走向餐室。

邓布利多在背后沉默地跟上格林德沃轻快的步伐，胸腔窒闷得如撕裂般痛苦，同时为伦敦可能遭受的重创感到绝望。他试图调整呼吸，稳定心神，以应对下一刻的谈判，好让格林德沃的轰炸仅仅出于象征性震慑而非毁灭。

两人心怀鬼胎，一个因即将到来的战乱心事重重，一个迅速策划着备用方案，但表面的和平终究是维持了下来。

而英国的命运，也就只能看这对情人间的暗中较量了。

☆、较量

5.

邓布利多预料得不错，第二天一早，清醒过来的格林德沃面对他满身的伤痕露出了难得的愧色，尽管没什么人能看得出来。要不是邓布利多足够了解这位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他恐怕也只会觉得格林德沃毫无心肝又寡廉鲜耻————当然这是真话。

格林德沃在卧室背着手来回踱步，对四个家养小精灵颐指气使，态度刁钻恶劣，吓得它们战战兢兢、手忙脚乱。他极少如此，邓布利多明白这是心虚的表现，也知晓这股无名怒火出自于格林德沃心底不怎么愿意承认的内疚，更知道此刻还是不要触怒这人为好。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看着小精灵为主人清晨的沐浴忙忙碌碌，还因香波味道独特而饶有兴致地猜了猜它的配方，在闻出白鲜、蒲黄和茜草这些化瘀止血的魔药味后，他不禁露出愉悦的微笑，昨晚的一腔怨恨也无影无踪了。他甚至心想，或许作为一个情人，盖勒特也还不是那么糟糕————毕竟你能对黑魔王指望些什么呢？邓布利多在寻找自我安慰方面总很有一套，他并不会像女人般斤斤计较。

事实上，邓布利多心情很不错，就连格林德沃这副蛮不讲理的欠揍嘴脸他都觉得十分可爱，那头尚未梳理的金色毛发乱蓬蓬的，横七竖八地纠缠在脑后，前额的碎发遮挡住部分因不耐烦而倒竖的眉毛。看着看着，他心底不禁涌出一股热切的爱意来。「你是再也没有希望摆脱他了」邓布利多暗想，同时感到有点绝望————盖勒特从不像他爱他那般爱他。

他摇摇头，赶走不合时宜的多愁善感，毕竟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格林德沃折磨完家养小精灵后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他扭头看了邓布利多一眼，随即大步走过来，倾下身绵绵密密地吻他。

”唔……看起来“约尔坦小姐的吻“还不错。”邓布利多抚着他的脸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