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不难,找人却不易。扮成护卫混进车仗,再伺机挟持周敏,是吴阔的主意。只是两人没料到,刚亮相便被周敏认出。
好在那人已经出京,南下部署军事。否则,也没法轻易将二人带入宫中。
“没想到是你们二人同行。说吧,来做什么?”进屋后,周敏吩咐闲杂退下,又将门窗关严,这才抬手抹抹额头,一屁股坐下。
“贫僧来,是想问吴王殿下,太子的下落。”落烨开口回道。
周敏淡淡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摆件把玩,“今时今日,大师不觉得该改个称谓么?”
“也是,殿下离龙位咫尺之距,贫僧就提前称呼一声陛下好了。”出家人不在乎这个,落烨想都没想,便退了一步。
“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带走太子么?”
“你……你一开始就处心积虑,那,那……”终于,吴阔忍不住发话,但事情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善哉,带不走太子,那贫僧只有带走陛下了。”双手合十,落烨不动声色地威胁。
“你可以杀了我,但要带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周敏轻轻放下杯子,整了整衣襟,满不在乎道。
“晋王是你杀的?”虽然被晾在一边,吴阔还是坚持插话。说此话时他上前一步,挡住周敏面前,直直的盯着他。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被这句话击个粉碎。
明白他二人关系,落烨有些难以进退。好在周敏干脆,直截了当答道:“对,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早就下手了。”“可……可他是你亲兄弟……”明明知道答案,吴阔还是痛心疾首。“是么,在床上,我可没感觉他把我当兄弟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着实将两人震住。
“都是为财,那么陶家的案子,也是你做的?”
“陶家要出钱犒赏三军,我不能让皇兄占这个便宜,灭了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况且……”犹豫了一下,周敏还是道出,“如此一来,陶大人与皇兄决裂,必然投向太子。”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落烨接道,“但贫僧不解,为何要让太子先上位?”
“没有那封遗诏,太子夺位名正言顺。”周敏又是浅笑,笑得寒凉入骨,无欲无欢,一如他本人。“所谓得道多助,这不,进行的很顺利。”
“太子被废,应该还位秦王。就算你偷了遗诏,暂时盘踞京城,就不怕他改日卷土重来?”
“这就要怪吴将军了。”周敏忽然转向吴阔,“我以为你大军南下,能够一举击溃秦王,谁知道反被他吞了。眼下他往西跑,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确是我心腹大患。”
“先皇的遗诏你看过,太子已登基无望,何不放他条生路?”顾不上旁边面色煞白的吴阔,落烨又逼近主旨。
“你在说笑吧,再不济他也是先皇的骨肉。”周敏冷冷道。
“说笑的是陛下,太子非先帝所出。”落烨亦冷冷回了一句,见对方一脸茫然,于是又道,“遗诏上写的明明白白,陛下何必装蒜?”
整个皇宫,就数景宁宫最清冷。有人无人,都是寂寞如死地。
周敏进去时,院子里空空,走近了,才看到倚门坐着位老人。着单衣也要冒汗的暑天里,老太太穿着夹衣,正低头打盹。
有蚊蝇在附近盘旋,周敏很体贴地上前打扇。凉风习习,吹跑了虫子,也吹开了对方双眼。
“是你……”眼皮抬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眯上。
“儿臣来给母后请安。”大言不惭,周敏甩了扇子,转到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个跪礼。
对方却好似泥塑一般,低头瞑目,纹丝不动,连眼皮也没抬。
“母后不必如此,儿臣今日来,无意逼宫,只是有一件东西要呈给母后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轴,轻轻一抖,纸卷漫展,露出里面行云流水的华章来,正是翰林院所拟的梁祠碑文。
太后轻轻一瞥,随即睁大双眼,看了良久。
“梁将军根本没有谋反,这一点,想必母后心中有数。所以……”周敏在旁边解释,“所以儿臣这样,也算还他们一个公道。”
读完最后一行字,太后才又合上眼,人却不能再平静。呼吸急促,睫毛颤动,胸口也微微起伏。
周敏也不再言语,一边静候,等她平复心情。
夏日午后,燥热无风,周围无甚动静,唯有枝上蝉嘶,声声凄楚。
“你知道些什么?”老太太终于开口,声音却已抖得不成调。
“你与……”周敏迟疑了半响,才咬牙道出,“你与梁顾有私。”
太后无言,面色如死灰。
周敏见她默认,又接着道:“先帝知情后,将梁家灭门。谋反,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借口。”
“我,对不起他。”泪水涌出眼眶,蔓延而下。
“你没有对不起他。”周敏冷冷道,“你对不起的是,梁家上下一百二十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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