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直摸摸丸子的头:“好吧,那为师信你一次,现在我们去成衣店去给你置办些新衣裳。”说完拉着丸子的小手就走。
丸子顿了顿,抬起可爱的不得了的疑惑的小脸:“咱不是没有银子了吗?”
“没有给你买零嘴儿的银子了,但是置办年货的银子还是有的。”陆直一本正经,谁让他整日守着零嘴儿当饭吃。
丸子愤怒地明白,自己被师父给耍了:“你骗人!哼!”
“我怎么算是骗你呢?你方才可是自己说过的,再也不要零嘴儿吃了,说话不算数,可算不得君子。”
丸子弱弱地抗议:“那我不当君子了,当小人不成吗?”
“那可不成,你有师父我这样的君子,你又怎么能去当小人给师父丢脸呢?”
“那,说谎骗人也不是君子啊!你刚才骗了我!”小丸子不服。
“我不是情势所迫吗?再说了那也不是骗啊,就是不打算给你买零嘴儿了嘛,好啦,还要不要新衣裳了。”
“我不要新衣裳,换成那边的糖丸子成不成?”小丸子指着街旁买糖丸子的老大爷。
“不成。”陆直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
师父太狡猾了!小丸子觉得自己很受伤,但是在陆直回来的路上给了他半包糖丸子之后,他的伤心之情就不翼而飞了。
一晃眼就到了年初一,客栈里冷冷清清,小丸子跟着陆直守了大半夜的年,最后撑不住睡过去了,什么嘛,人家守年夜都是吃吃喝喝,行酒令猜谜语什么的,为什么师父要教自己下棋啊!
忒没有情趣了。小丸子想,彼时丸子同学不大明白,情趣这词儿,不能乱用。可是丸子不仅用了,而且用得光明正大,这不一大早的丸子便被陆直从被子里头拉出来,说要去给浅溪拜年。
一路走过去,街上很是热闹,陆府门上换了新的对联,陆直撇嘴,字写得还没浅溪好。小厮守在门口,见着陆直很是惊讶。
一路小跑过来,脸色紧张,在陆直身边低低问:“公子,你这是?难道……”
陆直微微一笑:“小哥想多了,我今天是来拜年的,不是为提点,贵府近日没什么不妥,陆某看来可是大吉大利啊!”
小厮抹了把因为紧张出的汗,心说幸好不是来提点什么的,要不,这大过年的,真是叫人心里不大舒服。
“公子请进,主人在正厅,和各位老相识叙话呢。”
陆直边走边摇头:“我今日想见的,是你们的二公子,他可在?”小丸子没精打采跟在陆直身后。
“在的在的,这就带您过去。”
陆府本身挺大的,陆直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假山嘉木,修缮的无比讲究,可是越走越往里,越往里越偏僻,陆直眉头就有些皱起来了。
“这位哥哥,你是不是带错了路?”小丸子也挺机灵。
小厮干巴巴一笑:“我家二公子爱清静,这就到了。”
是一处小院落,拐进去一个月亮门,门上头刻了三个字:未名居。笔走银钩,那字写得好看,陆直自觉不如。
浅溪已经迎了出来,约莫是过年的缘故,换了件比较喜庆的衫子,有点别扭,陆直一笑,长袖一揖:“在下是来拜年的,不知有没有红包可拿?”
浅溪有些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准备。”
陆直微微一笑:“那我给你好了。”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个红纸包,递给浅溪,“打开看看。”
浅溪也不推辞,接了打开,里面是一块玉,青色的玉,里头有隐隐白色的东西流动,触手温润,雕刻成了锦鲤的模样,俏皮可爱。
正是潜英石,陆直前些时候又去了次暗海,从那石棺上敲下来的。他以前就想着要敲下一块来,这下倒是了了心愿。
浅溪很是欢喜,没想到陆直这样心细,当下眉眼一弯:“很好看,这还是第一次接到红包,而且还是这样讨人喜欢的。”
小丸子一看,顿时不干了:“师父你好偏心!只给了我半两银子,给师娘那么大的一块玉!”
浅溪很疑惑,莫不是听错了:“师娘?”
陆直恨不得掐死这小子,就他嘴快!“呵呵,浅溪怕是听错了。”又前后看了看,“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水?”
浅溪这才想起,光顾着说话了,倒忘了请陆直进来,嘱咐人沏了茶,又拿出一盘点心给小丸子:“你叫陆云吧?来,吃点心。”浅溪笑眯眯地,还顺道摸了摸丸子的头。
丸子很受用,心想师娘好温柔,当下也不说话了,生怕再给陆直添麻烦。
浅溪又回内室,拿了个红色的小荷包,荷包还是一个叫什么绿的小丫鬟送的,他也不好拒绝,就收着了,往里头装了几块碎银子,想了想又装了些糖丸子,出来的时候递给小丸子。
小丸子一脸喜滋滋地接了,还声音响亮地道了声谢。
陆直进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旧时的房子了,房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就是旧了点儿,打从进门,就见了两个小厮,一个去了外头沏茶,一个在房间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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