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
天幕之下的银峰,雪虐风饕,巍峨高耸,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而巨大的山体之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里面狭隘、灰暗,很难想象会别有洞天。
崇荆已经昏睡了很多天,但是那排山倒海的疼痛却让他一次又一次清醒。黑暗中,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
他亲眼看着那些手腕粗的铁链,是如何穿透自己的骨头,令牙齿发酸的摩擦声,穿越过骨髓血管,在脑子里面叽叽响。那一刻崇荆恨不得自己所有知觉全部失掉,可是他却连张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好疼,真的,好疼,眼角渗出几滴液体,却无法滚落,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化作血液流光了,流进了地上密密麻麻一大片的精细凹槽里。
他就这么跪着,明明身体失去气力,却被锁链固定住形状,别说动弹,连呼吸都疼得恨不能立刻去死。
张张嘴就知道自己的嘴唇是如何干到撕裂开,崇荆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快要流干了,顺着所有入肉穿骨的孔洞流出,顺着满是泥污的躯体留下,最后一点一点在刻满咒文的地面蔓延。
对自己犯下累累罪行的人早已离开,黑暗中就只剩下崇荆一个人,没有人,更没有声音。
如果这世界上非要罗列出最可怕的两样东西,那么一定是疼痛和安静,一种是肉体上的折磨,一种是精神上的。
崇荆脑中的世界几乎是空白的,像乳液一样静静地流淌,说不清是什么,直到他在日日夜夜的疼痛终于稍稍适应。
他依稀记起,那日天帝传唤他去天宫,他刚一进屋就被打晕了,这么说来,之前往他身上穿进如此可怕的锁链的人似乎的确和苍迁有几分相似,他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天帝要做什么?!
花子墨!崇荆突然想起那个人,心里陡然一骇,不会是他也出什么事了吧!
他这心一急,身子微颤,光是疼痛就几乎要了他的命。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脖子了,崇荆极缓地转头,这一室的锁链地上的咒文仿佛是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的,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为他精心准备的,怕是花子墨那边也不会好过。
他一直都在担心花子墨,却忘了,那般无所不能的人,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己。
他们一定是想用自己牵制子墨!想明白这点,崇荆无声地苦笑,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既然花子墨没能找来,就说明他一定也中了对方的计谋。
崇荆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小心翼翼了这么久,却还是算漏了。
纵然是这样,被绑成这般的他又能怎么办?!不甘心啊!
崇荆突然挣扎起来,整个身体一动之下竟快要散架一般变形扭曲,骨头都快要裂开了,可锁链还是紧紧地绷在他身上。
崇荆任命地跪回了地上,垂着头无声地哀嚎。
捆仙索,居然是捆仙索,他……是真的逃不掉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这一挣扎,几乎干涸的血液又开始涌起来,撕裂了皮肉后悄悄滚落在地上。
一滴、两滴……
少得可怜的鲜血终于把印刻着咒文的凹槽全部填满,地面陡然升起一抹红光,呼啸的风声卷起,崇荆猛然抬头,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仿佛看见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真的决定要走?”
花子墨回头,竟然是他。
“真没想到,最后是你来送我。”
箜篌一反平日见谁都犯抽的风骚劲儿,意外像个正常人。他呵呵笑了,声音似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很醇厚:“算起来,你救过我一命,送送你也不为过。”
花子墨眨眨眼,他不记得自己救过谁,对他也只是有个印象。毕竟,除了崇荆,他还并未与谁相熟过。
一想到崇荆,他又是那一抹盖不住的冷清忧愁。
箜篌猜到他想到什么,故意轻咳了一声,打量了他的包袱一眼,转移话题:“就这么点包袱,够吗?”
“只有一件衣服和几件随身带着的小玩意儿。仙人以清修为主,旁的,多了也不过饶人心神罢了。” 那件衣服是他那日穿的,上面的血迹都舍不得洗掉,若说非要带走写什么,花子墨也只剩下它了。
对方毕竟是上仙,虽说是去人间,但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
“我原本是想有一天能够入你麾下,谁曾想……”箜篌声音很低,似乎是陷入某种回忆。
“我要走了。”很显然,花子墨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箜篌先是一愣,随即施以一个淡笑:“一路顺风。”
那白色的身影如同风一样散去,飘渺得一如箜篌曾经见过的。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因为还太过弱小而愤恨,因为还无能为力而颤抖,妖娆得如同绚日里绽开的蔷薇一般的面容从未这般正经过:“您的恩情,我终有一日会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想念我们的镜华和花解元,下一章让他们重新初遇吧^w^~
遥想当年终于告一段落~呼~~~原本打算最多五章的剧情被我不小心拖了又拖,在这里谢罪!!QAQ~
满地打滚求爱爱!我最喜欢乃们的老虎油了~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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