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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瞒不过你。”王遗风半真半假叹一声，“原本还以为你会有些惊讶。是系统送的……大概并不能存在很久吧。”

叶英微微仰首，任纷飞桃瓣拂过脸侧：“多谢你。”

多谢你知我素好抱剑观花，纵然身在末世、难见繁花，也依然能替我植一株桃树，静聆天地剑声。

“只是觉得它适合你而已。”王遗风轻笑，看身侧之人在灼灼桃华之下似乎连眉眼也变得柔和，心底无端地觉得有温柔一缕如清风漫卷，“先时我与穆玄英争辩，你似乎有话想与我说，为何又未开口？”

叶英微微抬手，将一瓣悠悠落花接在掌心，缓声道：“我只是想问一问，你是否仍在心底求解人世善恶？”

“或许吧。”

“我其实……有些疑惑。”叶英声音平淡，似流水无声，“谷主行事随心，从不在意他人眼光。却于黑白善恶一途，执意要从世事之间求个结果。”

“人心莫测，世事多变。善恶黑白，一念而已。我善与世皆善，我恶举世俱恶。此解在己身，不在世人，不是么？”

王遗风并未作答，叶英也并不在意他的答案，续道：“我心如剑，纵世事千变不可改也。心存善念，初心不改，足以此生无愧，何必在乎世人如何，谷主以为呢？”

王遗风久久无言。

其实这些道理并不难懂，甚至是十分浅显易明。只是多年来他执念颇深，极少有人知晓他心结所在，也自然不会有人，以局外人的眼光，来向他说这一番话。

王遗风忽然朗笑出声，眉目舒展，意尽清狂。

“叶英啊，叶英。”他含笑低声言道，“幸甚与君相逢。”

“天意让我自生死之间走入这方光怪陆离的世界，却原来是为与你相识。”

叶英一时微怔，不知他何以有此感叹。

是时身前桃树已然绽放到了尾声，临近凋零。一时清风静默，落英如雨。

☆、09·念师恩

（九）念师恩

在恢复了“恶人谷主弟子”这一光荣身份之后，莫雨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走上虎躯一震群雄退散的人生巅峰，相反，他走向了另一种形式的巅峰。

……锻炼体力的巅峰。

在山水田园的菜地里默默种菜的莫雨，在心里为自己留下了一滴同情的泪水。

至于这件事的起因说起来就悲伤了。

王遗风和叶英在桃花树下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都聊遍了之后——其实并没有，然则莫雨默认他们有——才发现收完徒之后系统里的师徒界面的图标点亮了。

打开之后是师徒面板，王遗风的戳了一下，在[我的徒弟]那一栏果断发现莫雨的头像亮着，还是特别冷酷炫的美貌度MAX成年版画风，不由失笑了一下，心想这个弟子果然一如既往地受游戏的偏爱啊。

自己的头像就完全没有提升一点点美貌度。

虽然也很年轻英俊风流潇洒没错，不过美貌度总是不嫌多的。

他初来此间的时候，也算是很花了一段时间去玩这个游戏，知道师徒之间可以召请。然而点开莫雨的头像时，弹出来的选项里，第一个却并非“召请”，而是“分享界面”四个字。

王遗风轻抬眉梢，试着点了一下它。

——[系统提示]：该玩家不在队伍中，不能分享。

看来的确是有这个功能没错了。

王遗风没有急着把徒弟拉进队，而是对叶英说了自己的发现。叶英沉吟了一下，问他：“那其他人呢？我是指，除了徒弟之外，其他我们认识的人，也可以分享这个……界面吗？”

“我试试。”

王遗风倒没想到这个，闻言拉开好友列表，系统默认排在第一个的居然是谢渊。他默然了三秒钟，决定跳过去，往下拉去点开穆玄英的选项表看看。

果然，第一个选项也是“分享界面”。

“好消息是我们大概可以给所有人分享界面。”王遗风说，“但坏消息是得先组队。我暂时还不太想和其他人在同一个队伍里，徒弟们除外。”

叶英觉得，他大概可以猜到那位“其他人”是在特指谁。

不过他没有戳破这一点。身为一个素来喜欢独处剑冢的宅——宅这个词的含义还是王遗风告诉他的——叶英也并不是很喜欢跟不太熟的人打交道。

“那先把莫雨和玄英组进队吧。”叶英说，“组队要怎么做？”